!”
鮑母點頭:“話是不錯,該行幹啥吶?”
“伲公阿爹有額兄弟在徐家匯教堂當執事,伊介紹阿拉兩家頭到佘山教堂里去做生活,一額看門,一額做清潔工,蠻好。小寶就在鎮上小學讀書,兩額老人也勿用做了,屋里看門!”
男的又說:“現在伲有鈔票了,在佘山腳下自己宅基上打算造八間房子。娜額辛苦銅鈿總是要不額,上次救小寶,性命交關,永生永世勿會忘記。歡迎儂有空到伲鄉下來白相!”
話說到這個份上,錢不收人家也不依,也是理當的。
不過老太太還有話:“那我就不客氣了,但是我還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介紹我同你叔叔認識,老嫗我有事想請他幫忙,也可以說跟你有關。”
“咸話一句!迪額我伲來辦!”倆口子爽朗地答應。
夫妻倆走了之後,丫頭問:“娘是不是又有新的計劃?”
“沒錯,我在想這個暗中買家看中這個咸菜作坊,目的是什麼?無非看中這塊地皮,想在上面建房屋,對不對?”
“是的,地方好大!在人口稠密的居民區里確實少見,不然也不會出5萬大洋啊!難道買家是房產開發商?不會吧!這年頭兵荒馬亂的,國民黨垮臺是遲早的事,建房子有風險,弄不懂!”
“你分析得有道理,上海灘上期待沽售的老房子多了去了,他為什麼不買現成的,寧可費勁勞神地造,這就是問題所在。我打算……”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教堂距離咸菜作坊近在咫尺,又是居高臨下,從教堂鐘樓上俯視,可以說一目了然,監視它的一舉一動!只是行得通行不通?”
“所以說這件事必須我親自出馬,深明大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必要時面見神父,一定要請他們幫忙!”
“好吧,準備、監視工作就交給我!”鮑丫頭摩拳擦掌,超興奮。
三、五天後,一切準備工作就緒。一支建筑工程隊開進咸菜作,日夜開工,48小時就在四周砌成一道圍墻,遮人耳目。
同時,教堂鐘樓頂上架了一具高倍率望遠鏡,隱在角落里,觀察不遠處的建筑工地。丫頭從早到晚在上面值班瞭望,自帶亁糧、飲水,夠幸苦的。
好在沒有夜班,因為工地設在人煙稠密的居民區,不能夜間施工,所以白天進度迅速,小卡車頻繁進出,運進來建筑材料,運出去大量泥土。由於小馬路通道窄,大卡車還進不了。
奇怪的是,建造房子通常都是在露天下先打地基,再一層一層往上砌。這里卻先豎立柱,再蓋大片屋頂瓦篷,不顯山不露水地忙著挖地下室和暗道,詭秘得不得了。
多虧在鐘樓上斜著向下窺視,否則還發現不了秘密。但是到底要建成什麼樣的樓堂館所呢?誰也摸不透。
十天半月後,終於漸漸地露出端倪了,天一黑一輛接一輛的卡車把一隻隻大木箱運來了,卸貨之後,原來是大小機器,有的就在大棚里連夜安裝拼接,忙得熱火朝天。
鮑銀燕在鐘樓頂觀察了不少天,終於了然於胸,敢情這里在建造一座小型工廠。是什麼廠呢?還不得而知,不過總算有了一點眉目。
她把這些情況向老娘匯報之後,鮑母陷入沉思,買家到底是什麼人?建一座什麼樣的廠?遠距離觀察已經得不到效果,必須實地偵察。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就是現在。
秋天來臨,次日申城刮起了第一場西北風,寒意陡起,直到午後才逐漸回暖。
佘山路上來了一對賣唱的母女,老人花白的頭髪在秋風里飄曳,一身破夾襖,哆哆嗦嗦的,手里一根拐杖,肩上掛一把胡琴,看上去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