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之明,習以爲常,若無其事。當下便給老鄭號脈,三根胡蘿蔔似的手指按著脈搏,迷著雙眼若有所思,半晌開口啓齒,著實又把人吃了第三驚。
爲什麽呢?她嗓音如同小女孩念書,略帶本地口音的國語十分中聽,比起吳越軟語有過之而無不及,若不看面相絕對以爲她是一位大美人。
衹聽她娓娓而談:“鄭先生病癥雖然不太嚴重,但是中毒途徑比較特殊,全方位受毒素侵蝕,以至“三焦”受阻。治療的方法倒是不複雜,就是“拍”!”
“晚上睡覺之前站、臥都可以。用左手從右邊肩膀開始,沿著胳膊外側的三焦經行走,往下拍打,動作快慢一樣,一直拍打到手腕。懂得經絡更好,可以事半功倍。每次至少要拍到八分鐘以上,拍完之後再用食指按揉《陽池穴》,按摩三分鐘。左面肩膀用右手,方法相同。一定要堅持三個月以上才能完全打通!”
衆人聽了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心想還説不複雜,誰懂得“三焦“四焦”的?還有穴位啊什麽的,煎中藥就是個麻煩事,忙的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一個個皺起眉頭,無言以對。心想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看,興師動衆。
她又説:“除此之外,還可以中藥輔助打通,我開張處方抓藥,煎好後,一天喝一次;平時喝杭白菊泡的茶,多吃綠色蔬菜。一個療程也就是一個禮拜後我再來復診。”
而後就同她姐夫朱警官回去了。
藥方上寫的是:梔子為藥引,黃芩、黃連、茯苓、澤瀉、白術、薏苡、枳殼、桔梗、益母草,各三錢,共七帖。
老鄭拿在手上掂了掂,苦笑幾聲:“哪有這許多囉嗦?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自打跟二叔出來幹革命,腦袋掖在褲腰上,從沒把性命當回事。謝謝她的好意,再見囉!”説著把藥方撕成碎片,鮑銀燕搶都來不及,衹好作罷。
管轄範圍内繁瑣的事件層出不窮,南下的RB人大量湧向申城,都想搭輪船囘國。瀛和村是RB人居住地,自然成了首選之地,人多房少,於是許多難民同聚一屋或是多人擠在一室,就叫“群租房”。事情還能少得了嗎?
鄭隊長他們的意見就是小事管不了,諸如擁擠、衛生、噪聲、亂占地、糾紛吵架等;大事睜著眼閉著眼。反正這些人遲早要離開的,衹要不殺人放火。
殺人事情還就發生了!
四個青年同住一間單層“阿帕道”(普通公寓)。二女在房内,兩男住客廳,待在一起總共不過一星期,就死了一個男生,來到糾察隊部報案的是室友莆田俊男,死者叫兵庫次郎,清早出去跑步鍛煉身體,9點鐘有人發現他倒在神社後面的樹林裏,死因是咽喉被銳器割了一個口子,失血過多而亡。
兵荒馬亂的,難民營中有人瘁死不算稀奇,路人怕惹麻煩,誰也不肯多管閑事。直到莆田中午回來弄吃的,才聽説他死了。
這一來其他3人首當其衝地成了殺人嫌疑犯,
鮑銀燕負責勘察兇殺現場,老鄭率人上門找綫索,通知有關人第二天9點鐘上糾察隊問話錄口供;尸體被送往醫院,候家屬認領,不然就直接火化。
他殺是肯定的,但是兇手是誰呢?殺人動機又是什麽?不得而知。鮑丫頭說她回去要研究研究。
隊部新蓋了一幢二層樓建築,樓上辦公,樓下多功能室,接待兼審訊,一明一暗,設備齊全,相互聯通,蠻現代化的,這都是鮑丫頭的主意。
8點鐘她準時到達,同來的還有一位身穿北大挂、臉戴大口罩、手提行李箱的女生,到了這裏就鑽進審訊室,不再出來,神神秘秘的。
死者同住的3人也準時到了。
第一個被問的是莆田俊男,他顯得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