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自己一个远房亲戚,也不好跑来之后立刻就嚷嚷着肚子饿,让主人家放下手里忙着的活计,去给自己做吃做喝吧,所以苏童和唐敖就都忍住了,什么也没说,一直到现在,人都走了个精光,表舅妈也才想起来这件事。
“你们俩从市里头过来,得老早就往这儿赶了吧?晚上吃没吃饭呢?”表舅妈把没用完的饺子馅儿收起来,放到冰箱里头去,留着第二天揉了新的面团之后好继续包,又开始收拾包好的那些饺子,这才忽然想起来这件事。
“中午在县里面吃了饭,晚上还没吃。”苏童回答说。
“哎哟,你瞧你这孩子呀,怎么那么客套生分呢!没吃饭也不吭声,我要是不问,你们两个就傻乎乎的一直饿到明天早上啊?”表舅妈说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指桌上的生饺子,“家里也没别的了,我给你们俩一人煮一碗饺子吧!”
苏童和唐敖都已经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了,自然不会和这位表舅妈客气太多,连忙道了谢,又积极的帮忙打下手,帮着一起收生饺子,表舅妈则腾出手来去厨房里面煮饺子给他们两个人吃,一边煮一边还感慨着,自己家的闺女病了那么多年,最近身子才逐渐转好,体力活也不敢叫她做,儿子呢,早早就跑去外地打工,死活不肯回来家里面,结果自己亲生的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有出息,也没有一个孝敬家里,能够帮家里分担分担的,倒还不如远亲家的孩子懂事。
话说到这里,苏童自然就顺势和她聊起了那位表姐闫喜梅的身体情况,假如那位表姐现在还卧病在床,这个话题自然是不好乱打听的,不过既然对方已经痊愈了,那么生病就成了过去时,说起来不但不会给当事人家属带来什么痛苦的回忆,反而还会让他们有一种苦尽甘来的喜悦和满足。
果不其然,就和苏童的判断一样,说起女儿闫喜梅的身体来,表舅妈李桂枝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估计她平日里也是一个特别外向爱说话的人,刚刚那些街坊邻居的大嫂小媳妇一走,正发愁家里面冷清呢,现在苏童主动提起了话头儿,她就忙不迭的接了过来。
“说起来啊,那孩子也真是个让我特别操心的小孩儿,”表舅妈站在灶台跟前,一边用手里面的笊篱随意的翻搅着大锅里面煮着的水饺,一边对苏童说,“打小就是个哭吧精,别的小孩儿晚上好歹能睡一会儿,她倒好,就跟不用歇气儿似的,白天嚎完了晚上嚎,没玩没了,没时没晌的就是个哭啊,哭得我一团乱,觉也睡不着,什么事儿都做不好,以为别是身上有什么毛病,抱去县里头看大夫,人家大夫检查了一圈,说没毛病,就连营养都不缺,这话可不是吹的,我当年,奶好得不得了!我自己家的吃不完,我还能帮着喂两个邻居家的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别提多自然了,苏童毕竟是个还没有结婚的年轻姑娘,谈论生完孩子之后的母乳问题,让她多少觉得有点不自在,而原本还在一旁听着的唐敖,更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转身回方才那个房间里面去了。
李桂枝也没意识到她这番话给这两个人带来的不自在,依旧自顾自的说:“检查不出来什么事儿,那就保护来呗,后来周围邻居老太太有说肯定是这孩子不愿意托生到我们家来,嫌我们家条件不好,唉,不瞒你说,那会儿你表舅混得还不如现在呢,人又木,脑子又不活络,家里头的日子啊,也就刚够饿不死吧,所以别人才说,我们家喜梅是因为嫌家里头太穷了,所以一生出来就委屈。还有的老人说啊,保不齐还是身子骨弱,没啥大毛病,就是弱,那这是天生的没办法,基本上就是能拉扯大就拉扯大,不能拉扯大,早早没了,也得认。结果后来还行,我们家喜梅也慢慢长起来了,不比别人家孩子瘦,也不比别人家孩子矮。”
“那也就是说,她后来生病,不是先天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