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朝窗口方向退却的阿卡奇抵着了紧挨窗边摆放的茶几,以为他避无可避的一个刺客挺剑便朝着他的胸口刺了过来。阿卡奇一个蜷身低头避开了剑锋,又借着弹身而起的冲击力,撞开了企图从侧面阻挠他贴近窗户的敌人。
紧接着,他把身边的一把椅子朝先前的敌人踢了过去,又抡起手边的一个花盆砸向了窗户,并飞快地跳上了茶几。
玻璃和花盆相撞破碎的声响惊动了附近的守卫,一连窜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就转为了屋外的叩门声。
而几乎在阿卡奇刚刚拾起花盆的同时,一直在原地观战的克鲁利忽然侧头对总督耳语了几句,于是当屋外传来守卫的问询时,总督阁下想也不想地便对门外大喊道:“不许进来!这里没事,回你们的岗位去!”
门外先是静了片刻,接着又传来了几个守卫不太确定的商议声。
与此同时,再蠢的刺客也明白了阿卡奇想要制造混乱,跳窗而逃的意图。他们争先恐后地把武器朝阿卡奇的身上招呼过去,而阿卡奇则因为先前的一番动作,使毒质更快地蔓延到了全身。
伴随着肢体的逐渐瘫痪,阿卡奇只得有所选择地避开最致命的锋刃,但无暇顾及的胳膊和腿上却不可避免的被擦着了几下,这些小小的割伤随即传来了如同剜肉似的剧痛。
阿卡奇倒吸了一口冷气,要不是他对这种毒素的效果早有了心理准备,不然,他恐怕会误以为自己的手和脚被剁掉了。他又勉强侧头避开了劈向头部的一剑,这一剑带着了他头戴的帽子,被挑起的宽沿帽带着弧线飞了出去,阿卡奇那张令人难忘的面孔和他身为精灵的特征随即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他……他是……天大恶行!”
在一边探头张望的总督突然惊讶地喊叫起来。他的话让其他人的动作稍微缓了一缓,阿卡奇透过众人的眼睛读到了或惊讶、或讥讽的种种情绪,另外,他感到克鲁利的脸色好似阴沉了几分。
“不能再等了!克鲁利不可能无限制地放水,一旦他出手了,我就没有机会了。”阿卡奇想到。
他反身撞向碎了大块玻璃的窗户,跟着一脚跨了出去。
就在他即将跳出窗户的一刻,暴露在敌人面前的后背不幸被刀刃劈中,一条由肩至腰的伤口瞬间溅出了鲜血。
阿卡奇觉得自己就像炮弹似的被拍向了地面。幸运的是,溅出的血液也让毒质的侵蚀略有一缓,他勉强伸手抓住了横伸至面前的一根细弱树枝,以此缓冲了一下坠势。不幸的是,跌到地上的撞击力依然让他疼得半死,而他还得靠仅剩的半条命去对抗不可预知的命运。
“不能死在这个时候。”阿卡奇在心里喊道,可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爬起来了。
“来这边!你还能动吗?”
一个耳熟的声音便在此时钻入了他的耳朵,而不待他用逐渐浑浊的思路弄清这声音究竟是来自天堂的呼唤还是来自地狱的低语,一个肩膀便支到他的腋下将他撑了起来。
同一时刻,阿卡奇还听到了弓弦绷紧、箭矢飞出的声响和有人中箭的闷哼。他发现,那些箭矢居然不是刺客们用来对付他的,而是有人在朝自己方才跳下的窗口放箭,好阻止其他刺客尾随而来。
阿卡奇又努力集中神志看向了身边。虽然扶着他的那个人用兜帽遮住了耳朵,但是阿卡奇还是依靠对方的面部轮廓认出了那人是自己的同类。
在意识到拯救自己的家伙,居然是前一刻被自己敲晕的精灵以后,阿卡奇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诧异的神情——难道说,这个吃了自己一手刀的家伙之前根本就在顺势装晕,以便尾随自己来到这里?可他跟过来又能得到什么呢?而且他居然还有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