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霍克他们仅有一墙之隔的外室,迪莱多正用十分夸张的动作偷听内室里的谈话,只见他朝门帘的方向极力地倾斜着,整个人就靠一条离地的左腿把持着平衡。
奥拉看着迪莱多的滑稽模样,不禁替他捏了把冷汗。这要是有人趁机推迪莱多一把,他保准会因为失去平衡而扑倒在地。
忽然间,迪莱多像被踩到尾巴似的朝后退了一大步,他的脚后跟无巧不巧地踹到了身后的椅子,椅子在翻倒前又撞上了堆叠着杯盘的桌子,紧随而来的一串声响顿时让内室静了下来。
“别管我,你们继续谈!”迪莱多一边收拾桌子一边用呛人的语气朝屋里喊道。最后,他一把扶起椅子坐到了桌边。
奥拉看见他脸上流露出的厌恶之色,不知怎么的却有点想笑。她记得迪莱多有好几次为了她和霍克的事情而跟人闹翻。他挨过弗莱格的巴掌,他因为和夜枭长老大吵大闹而被沃尔拽开,他被英普伦斯用斧子扎破过额头……没准这一回,迪莱多又在替她光火了,可他有没有想过,他所对抗的尽是些熟人,而他所捍卫的人却相对比较陌生。
“他们刚才提到了你。”迪莱多唉声叹气道。
“果然。”奥拉心想。
“他们还提到了天堂红。”
迪莱多说着摊了摊手,随后,他毫无预兆地傻笑了起来,而他的这一句话却让奥拉皱起了眉头。
“天堂红和我有关?”奥拉沾了点杯中的清水在桌面上写到。
看到这行字,迪莱多不由得微微发怔。刚才利瑞齐他们所谈的事情,倒没有把奥拉跟天堂红扯在一起,不过利瑞齐在多年前所作的预言却点明了奥拉一家的遭遇,还有哨箭族群的分崩离析实则都与天堂红有关。
一时间,天堂红、瑞麒一家、哨箭分裂等等念头在迪莱多的脑海里乱蹿起来。迪莱多隐隐间觉得奥拉提出的问题像一把开启最终大门的钥匙,可他就是摸不着那扇大门,也猜不透巫师到底要干吗。这种无助的感觉让迪莱多无法克制地挠起了头皮。
奥拉静静地等着迪莱多冷静下来,过了片刻工夫,迪莱多的嘴里喃喃地道出了一句曾说过的话。
“朽木会变为伤人的利刃,无辜者淌下的鲜血会化作一族的裂痕。”
接着,他斜蹙了一眼门帘的方向又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以前给你说过这个预言吧?”
奥拉点了点头。
“我真想冲进去揪出利瑞齐,问他当时为啥就不能把预言说的直白点。可惜,这个家伙看起来特别会找保镖。好吧,以前我只说了预言跟哨箭的分裂有关,可实际上,它也暗指你家的遭遇。无辜者吗,说的就是你家里的人……要不是你的父亲不明不白地死了,你的母亲又突然失踪,哨箭也不至于分裂。”
“你说过,我的家人是被卓格里斯所害。”奥拉又在桌面上写到。
“对,弗莱格认定此事。可没人看到那一幕,而且除了夜枭村落坚定地站在弗莱格这边以外,其他人都认定弗莱格的家族是为了谋权篡位才谋杀了你的家人。”
奥拉一脸不信地摇了摇头,迪莱多跟着呼出了一口气。
“考虑到这里那么穷困潦倒,你也觉得这很荒谬对不?可对于那些从未离开过这里,总以为外面充斥着谎言和堕落的人而言,哨箭丛林可是个世外桃源。最荒谬的是,很多死脑子认为离开这里跑到外面是背信的行为,不过,自打你家出事以后,背信者就单指弗莱格的家族和支持他的人了。”
顿了顿,迪莱多又说道:“回答你前面的问题吧,弗莱格跟我说,这则预言的前半句就是在说天堂红。”
“朽木等于天堂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