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达的东南部一直以花田美景着称,成片盛开着的熏衣草和东侧的雪山遥相呼应,清冽的空气里带着芬芳的花香,简直称得上人间天堂。
伊蔻如今便置身在花田附近的一座庭院里,他面无表情的矗在墙边,偶尔会左右摇晃着走上几步,但步子的挪动范围始终就一个车轮大小,而伊蔻有所不知的是,在庭院的另一侧,正有两个人为他那无比乖顺、异常规律的行径目瞪口呆。
“他,他怎么了?”名叫杜蒂的小姑娘满脸惊慌地望着母亲,而他的母亲则转头看向了陪同他们前来探望伊蔻的赛勒——枢纽会的管事之一。
“那次掉下来以后就这样了?”名为丽兹的精灵女性问道。
“事实上,一开始不是这样。刚跟他解释他因为精神有异才会跳瀑布的时候,他一度嗤之以鼻,但没过多久……他的精神状况就跟瀑布那样一落千丈了。”赛勒叹了口气。
“是因为我把他逼疯的吗?我说他是该死的家伙,可我不是这个意思。”杜蒂垂下头,情绪低落的就像蔫了的花。丽兹不禁叹息着环抱住了女儿,而她的脸上也满是负罪的表情。
“不,其实那根本不怨你们。”赛勒见两人如此痛苦不由得叹了口气。
“伊蔻的经历很可怕,可怕到我们不方便透露。我们本该预计到他的精神随时可能崩溃,可我们却异想天开地硬把他塞到你家,还觉得这就叫融入艾拉达。要说谁有错的话,也是错在我们。不过没准,现在是他过得最轻松的时候。”赛勒耸了耸肩膀。
“他会好吗?”杜蒂突然抬头问道。她又瞧了伊蔻一眼,随后扁了扁嘴巴。
“其实刚到这儿的时候他就有些痴呆了。我们本指望这边的空气和安静的环境能令他康复……好消息是,他这样已经快一个月了,看来至少不会变得更糟。对了,他的身上还有桩趣事。”赛勒冲着伊蔻所在的位置扬了扬下巴。
“有一回,负责陪护他的某个捣蛋鬼在他的鞋底抹了白石灰,半天后,他在地上画了个圈,标准的跟用了圆规似的。”
听了赛勒的“玩笑”,杜蒂不禁露出了一脸困惑之色,而丽兹却完全不知道该做何感想。她微微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才对赛勒问道:“我能凑近些瞧瞧这孩子吗?”
“噢,当然能!事实上,我们已经对揭幕者束手无策了。或许他对家人还能有点儿反应。”
丽兹点了点头又对杜蒂问道:“你要在这里呆会儿吗?”
“不,我想过去。”杜蒂咬了下嘴唇。
母女俩缓缓地朝伊蔻走去。起初,伊蔻仍在墙边没心没肺地左右摇晃,而在两人同伊蔻仅隔几步的时候,伊蔻的身体明显僵直了一下。他那近乎空白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极其简单的思路——她们不喜欢我。
紧接着,伊蔻的脖子瑟缩了起来。他就跟活见鬼似的一边看着母女俩发抖,一边斜着退离两人的身边。这副见人就缩的模样让丽兹的心凉透了。她想伸手拉住伊蔻,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她不过朝前挪了一步,伊蔻就吓得蹲到地上抱起了脑袋。见此情景,赛勒连忙跑了过来。
“他讨厌我们?”丽兹哭丧着脸问道。
“不好说,这只是个回避反应,也许是他怕得罪你们、或者是害怕你们不喜欢他,可能性太多了,最好不要强迫他。”
赛勒一边解释一边将母女俩拉离伊蔻的身边。
“我不明白。”杜蒂这时又开口问了一句。
“意思是,他的反应虽然令人伤心,但是却比毫无反应有了进步。”
赛勒友善地笑了笑,又对杜蒂问道:“我要和你的母亲单独商量点事,你在这里等一会儿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