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雷石吗?”伊蔻一边安抚马匹一边问道。记忆里,他曾远远听到过类似的动静。
“废话!”杜拉格恼火地答道。
这个答案让伊蔻深吸了口气,离开德斯坦时的记忆像浪潮一样涌上了他的心头。奥拉、卢斯曼、还有跟他同名的另一个人好似全活了过来,然后又在他的心里经历了一次死亡。
伊蔻不由自主地合了下双眼,等他再度睁开眼睛时,杜拉格已经朝受伤的人们跑了过去。他半蹲在地上,一边破口大骂,一边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东西给伤者紧急处理。
然而伤患实在是太多了,不过片刻功夫,杜拉格便无瑕诅咒惨剧的始作俑者了。他按着个奄奄一息的家伙,飘出嘴里的词句全为治疗咒语取代。伊蔻来到边上,听到这些晦涩难懂的玩意,这才意识到这位向导确实是个法师。但这人跟他认识中的法师截然不同,他是个没派头的异类,没点吓人的神秘感,还特爱奚落人。
他从这法师身上移开了视线,转而看向身周,原先四散的人群正慢慢朝死伤者聚来,没伤着的和淌着血的都在鬼哭狼嚎,其中还混着居心叵测的家伙。只见一个老货哭哭啼啼地蹲到死人边上,顺手捋了对方佩戴的饰品,接着把手伸进死人的衣襟里。
伊蔻瞧了那人一会儿,随后冷漠地看往别处。他无意多管闲事情,而在他做出决定的同时,有个年轻人冲上去拽住了老贼的胳膊。两人争执、推搡的样子,被刚刚赶来的守卫军撞了个正着。但那老贼似乎倒打了一耙,年轻人反倒先被士兵给制住了。指挥这队人马的军官厌烦地冲部下挥了挥手,转而瞧向了伊蔻他们。
“你在干吗?”那人指着杜拉格喊道。
伊蔻瞥见杜拉格皱着眉头,无瑕回应的模样,随即大声答道:“他在救人,他是个法师。”
那军官怔了怔,随后带着手下插足两人之间。此刻,杜拉格仍在抢救伤者。他双手交叠地压在一人缠满绷带的心口上,额头布满了汗珠。突然间,那人的胸脯往上鼓了下,紧接着,一阵呛咳声和着血沫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杜拉格往后退了半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总算把他的命给捞回来了。”他舒了口气,抬手抹掉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