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上,那个被罗瑟琳带来的女精灵出人意料地没进房间。罗瑟琳同她低语了几句话,安排她在门外把风后,才慢悠悠地跨进屋子。伊蔻见她反身关了门,强压下满心的焦虑问道:“是坏消息吗?”
“是的。”罗瑟琳整了整衣摆,随后踱步至长凳边坐下。
她那幅好整以暇的模样,让伊蔻越发烦躁不安起来。可面上,他却比之前冷了几分。
“刚才盖普跟我说,肖恩被军方带走了,是这回事?”伊蔻瞥了眼盖普道。
“不止,有线人告诉我,他们还带走了你的向导——杜拉格。”
“老天!”盖普在一旁张大了嘴巴。他的这声惊呼唤来了片刻寂静,伊蔻和罗瑟琳就如准备角力的两只山羊,直瞪对方的眼睛。
“肖恩没什么过错,而他们也没必要带走杜拉格,是杜拉格硬跟着去的吧?”伊蔻缓缓问道。
罗瑟琳避开了他的直视。
“你猜中了。他们不是因为肖恩犯了哪条法律才抓走他的,而是带他去做伤残鉴定,好合理地施以救助。而你的向导听他们这么一说,便自称是肖恩的私人医师,硬是跟着过去了。”
“你提到的‘合理’是不是别有含义?”伊蔻又问道。
“这要看你怎么理解了,有些病不带来肉体上的伤痛,却能令人彻底崩溃,而其公认的合理疗法,就是让病人与世隔绝……”罗瑟琳再度朝伊蔻瞥了过来。
她那意有所指的神情让伊蔻忽然感到胸口一窒。很明显,这女人在暗示他得过那种病,他蓦地联想到了自己在艾拉达的经历——那疯了将近半年,脑子里近乎一片空白的往昔。
从某种角度而言,他那疯狂的根子从亲生父母离世的那刻起就埋下了,按照赛勒和艾格的说法,此前,他之所以毫无异状,全因德斯坦那危机四伏的外部环境迫得他无瑕胡思乱想,而枢纽会对他的管制和隔离,则不幸为那疯狂提供了在心里滋长的机会,最终让他彻底崩溃……
“是什么病啊?”盖普不合时宜地插嘴道。
伊蔻叹息着将思绪拉回到现实中。“他们想把肖恩当疯子处理。因为疯子的话不作数,再把人往病院里一关就万无一失了,到时我们即便能见到肖恩,恐怕他也真的疯了。”
顿了顿,伊蔻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低声道:“我也许该感到庆幸……”
“怎么?”罗瑟琳露出了好奇之色。
“杜拉格确实是个顶尖的医师,他手上的那张黑金执照可没几个人有。”伊蔻有些不确定道。
记得刚到赤郡的时候,他俩本被拒之门外,那守备军却因瞧了杜拉格的黑金执照而破例给他俩开了通行证。这或许仍跟暗灵的安排有关,但这也足以证明杜拉格手上的那张东西确有份量。
据他所知,仅科罗纳才产的黑金矿每年只有少量配额输往北方四国的其他三国,也因此,木法城才将黑金箔制成的法师执照授予万里挑一的施法者。那每张东西甚至还有编号可查,应该能唬人一时吧?
伊蔻的话令罗瑟琳沉思了一会儿。
“原来是这样。”罗瑟琳忽然开口道。
“私人医师的诊断结果要是同军方的截然相反,那按照这边的法律,事情就可能被拖下去了。问题是,黑金执照不过证明了杜拉格是个受北方四国保护的施法者,他的医师资格却未必受赤郡认可,对方迟早会凭这点把他从肖恩的身边赶走。到那时,我们免不了还得用激进的手段处理这件事。”
“激进的手段?”
“以淬魔匕首的名义。”罗瑟琳站起来道。
伊蔻沉默了一会儿。他侧头看了看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