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芳儿见他神色凝重,语气端肃,看来不似作伪。便也肃然道:“不瞒余护教,家师在小女子临下山之际,确也曾言及令堂。不过却是交代我若非遇见至急为难之事,不可轻易打扰故人清修。”余涤尘道:“家母数十年来,确实一直在太湖畔清修。不过数月前家中忽有变故,家母已然回到了归云山庄。此地离归云山庄不远,姑娘何不与我同行,见过家母,也可就凌碧峰一事相询。或者对我们擒住史化龙,对付凌碧峰有所助益。”陆芳儿心道:“他明知凌碧峰已然中了我的无影神针,却故意不提,非要我去那劳什子的归云山庄。且听他口气,似对凌碧峰忌惮无比,又屡屡提及数十年前旧事,看来倒是故意引我前去一般。也罢,不管是敌是友,且先前去一探究竟。天龙教目前的情况,也正好着落在他的身上。”当下便点头道:“余护教所言甚是。再则我身为晚辈,理当前去拜见令堂!”于是二人言笑晏晏,自吃到酒足饭饱不提。当晚两人自在镇上客栈休息。一应盘费,皆有余涤尘料理。次日晨起,陆芳儿刚刚推开自己的房门,已有一位相貌清秀的小丫头走过来对她行礼:“给陆小姐请安。我们公子在楼下等候多时了。”说罢手脚轻快的帮陆芳儿洗漱打扮,动作娴熟,显然是调教已惯的。陆芳儿初始很不适应,她自小亲力亲为的惯了,何曾过过这般富家千金的生活。但是转念一想,心头心思转动,也便不多推辞,而是安之若素。那小丫头一边帮陆芳儿梳洗,一边忍不住赞道:“姑娘好俊容貌!真正当得起貌比天仙了。难怪我们公子这般看重!”陆芳儿脸上不由一红,问道:“你们公子很看重我,你如何知道?”小丫头笑一笑,道:“我们公子的心事,别人不知道,我们这些天天见着公子的,却总是有些晓得的。不过说起来,姑娘可不能告诉公子,不然公子非责怪我多嘴不可!”陆芳儿笑道:“看你这般伶俐,你们公子也不忍责怪你。你叫什么名字呢?”小丫头道:“姑娘夸我伶俐,我们公子也这么夸我来着。我的名字么,就是叫做伶俐!”陆芳儿笑道:“果然好名字!”伶俐一边替陆芳儿梳头,一边道:“可不是个好名字!这可是我们公子亲自取的。我们公子第一次看见我,就也夸我比旁人伶俐,所以公子的随从,除了我,其余都是小厮。所以我可以这样近身伺候姑娘了。能碰见你这么好看的姑娘可真是我的福气!”陆芳儿听她小嘴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也不打断,只是间以一两声询问,很快余涤尘的情况她便略知一二了。待得打扮停当,陆芳儿看向镜中的自己,不由微微一怔。只见镜中人头梳百合髻,发间以几朵新鲜的杜鹃花簪发,一袭月白芙蓉纹的长裙,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翠,眼波流转之间更显得顾盼生情。整个人浑然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虽非艳绝,却也绝对让人惊艳。一旁的伶俐仿佛看出了她的惊讶,嘻嘻笑道:“姑娘觉得我的手艺如何?还满意吗?”陆芳儿闻言一笑点头,道:“你的手艺果然不凡。不过我可没有准备赏银。待会儿跟你们公子讨赏吧!”伶俐小嘴儿微撅,道:“姑娘可把我看的俗了。若是为了赏银,我才不干呢!上次雪山派的任婉儿任姑娘要送我一柄玉如意,央我为她梳一次头,我都不干呢。”陆芳儿奇道:“雪山派的任姑娘?”伶俐骄傲的一扬下巴,道:“可不是。任姑娘对我们公子一见倾心,对我们这些底下的人可都是巴结的紧。不过说起来也是,这江湖上,有多少姑娘不想做我们归云山庄未来的女主人呢?”陆芳儿道:“哦?归云山庄是你家公子的么?”伶俐自觉失言,忙道:“现下自然不是。不过凭我们公子青龙使的身份,也足以令那票闺中待字的武林世家女子倾心了!”陆芳儿笑道:“你个小丫头倒是早早帮你家公子打好算盘了么?”伶俐皱一皱鼻,道:“那是自然!”这时却听楼下有人唤道:“伶俐,你的手脚今天如何不伶俐了?公子爷都等的急了。”伶俐听人唤她,连忙回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