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这是从陈大人管家怀里搜出来的书信。”宇文宜生的工作效率很高,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回到国师府,向袁章送上自己的工作成果,他将一堆文书放在袁章的书桌上,最上面的正是陈静庵写就的那份书信,而下面的则是拷问管家的经过记录。
袁章接过书信仔细查看,却见信上都是一些寻常字句,并未发现不妥之处,接着他又将鼻子贴近信纸嗅了嗅,露出诧异的表情,“这味道似乎有些奇怪,一般的墨汁和信纸断然不会有这种苦味。”
“大人英明,您将书信凑到烛火边烘烤片刻便知。”宇文宜生脸上露出佩服的神情,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细致的观察能力的、
在他的指引下,袁章很快就看到了书信字句间隔之间隐藏的信息,上面简略的写了袁章最近的动态以及刚刚向陈静庵透露出的战略规划。
“陈州?”当看到这个地点,袁章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这正是他方才告诉陈静庵伏击义军的地点,和其他人说的却是另外几个地方,就连宇文宜生也不知道这个地方,这才刚刚过去多久?陈静庵就把这等机密告诉给了外人,袁章几乎都已经断定他是细作了。
他到底为什么要背叛自己?论身份陈静庵乃是大魏的降臣,在大魏归降大元的过程中出力不少,在大魏人中的名声早就臭不可闻,即使他投奔李悠,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绝不可能有今日的地位!
“国师大人,方才属下的人手又送来了消息,今日在城门口又搜出了几位企图携带家眷弃官潜逃的官员。”或许是看他许久没有动静,宇文宜生认为袁章正在为此事而为难,所以试探着用另外的话题来解除他的尴尬。
“和之前一样处置,罢免官职、抄没家产以充军用、全家都押入大牢。”哦,是了,如今乍看起来在和嘉州军的争斗之中,我已经落了下风,像陈静庵这般贪生怕死的小人也该另寻出路了!宇文宜生的话似乎让袁章找到了陈静庵沟通嘉州的理由——他和这些弃官而逃的家伙一样,都是为了保命啊。
再看拷问管家的记录,里面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消息,这也在袁章的意料之中,勾结敌国是多大的罪名?陈静庵怎么可能让管家参与进来,看来他所承担的仅仅是跑腿的任务,并不知道陈静庵勾结嘉州的真相。
“好了,其他事情暂且放下,宇文先生以为该如何处理此事?”见宇文宜生似乎还要继续汇报其他情况,袁章不耐烦的将其打断。
“说实话,属下是不相信陈大人真的会背叛国师大人。”宇文宜生反倒帮着陈静庵说起话来,“自从进入河南道之后,陈大人可谓是殚精竭虑,为平定河南道终日忙碌不休,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细作呢?或许是嘉州细作使的奸计。”
如果是心平气静的时候,或许袁章还能听得进去宇文宜生的劝说,可是他现在早已被遭受背叛后的愤怒和失望冲昏了头脑,不等宇文宜生说完就打断他的话说道,“刚刚进入河南道的时候他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现在呢?我等被罗世绩堵在河南道不得南下,境内贼寇四起,南边的李悠却是不断壮大,以陈静庵的聪明,他不会不想办法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并不是陈静庵一个人的问题,此前宇文宜生捉拿到的一些底层嘉州细作,大多都是在李悠收复江南东道之后才开始为嘉州方面办事的,他们似乎从种种迹象之中看出北元的好日子已经不多了,开始为自己重新打算,所以宇文宜生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为陈静庵辩解才好。
“带上你最精干的人手,分作两路,一路去蒋先生的府邸,一路去陈静庵的宅子!拿着我的令牌封锁府邸,把他们俩给我带过来,不得走脱一个!”袁章眼中冒着火光,他取出一枚令牌丢给宇文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