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五儿听了绣桔的话,转头就往大观园外头跑——司棋好不好都是她的朋友,不能就这么看着司棋被撵,然后活活撞死。
她在荣宁后街上寻着了司棋家,见司棋果然额头上蒙着帕子,正卧在炕上养病。司棋见到柳五儿过来,强撑着起来,问:“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我们姑娘那儿,出了什么事儿?”
柳五儿回想一下原著,心想,可不是你们姑娘的首饰都被她乳娘送当铺里换钱去赌了?
然而这并不关她柳五儿什么事儿,她只要朋友平安就好,于是柳五儿对司棋斥道:“你干的好事儿!”
司棋吓了一跳,连忙将额头上的帕子揭去,坐了起来,说:“什么事儿能扯我头上?”
柳五儿见四下里无人,便将邢夫人在园中发现了绣春囊,而且将来恐怕要抄捡大观园的事情,都与司棋说了。司棋原也不曾当回事,“那绣春囊上,又不曾写我俩名姓!谁能晓得是我?”
柳五儿恨铁不成钢地提醒她,“这东西,你在园中的箱笼里,到底还有没有了?若是还有,别人一翻拣,立时就找出来知道是你。到时候有你好受的。你们姑娘,也跟着没脸。”
听说要牵扯到迎春,司棋这才惊觉过来,点头望着柳五儿,说:“谢你了,告我这么个消息,是好姐儿们!”她接着低下头,用细如蚊蚋的声音说:“我原想着借此机会,破罐子破摔,让家里同意我与表弟的亲事。但若如你说的,牵扯到我们姑娘的名誉,那我自然要小心。”说着,点头叫柳五儿放心,又怕父母回来,便催着柳五儿离去。
柳五儿看着司棋,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说:“将来你千万莫要随意乱猜你表弟的心意,你们俩要是有什么,一定要两人见了面了,把话说清楚了再做决断,你千万记住这一点!”
司棋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柳五儿这才从司棋家回来,匆匆地往怡红院里赶。她一面走,一面想,按照原书中记着的,司棋撞死之后,她表弟才现身,随后便也殉情。若是这两个人,死前能见上一面,或许这个悲剧就能避免。想到这里,只听天上“轰”的一声,一个霹雳,将柳五儿耳内震得嗡嗡嗡的,吓得差点没叫出来。
“老天——”柳五儿在短期之内是不敢再剧透了。
待她回到怡红院,院内原本正相安无事,只是听说晴雯病了。柳五儿赶紧去看望晴雯,只见她正卧在榻上,头发散着,睡得脸颊微红,实在是有春睡捧心之态。
柳五儿正在措辞,想着怎么劝晴雯将这些一时之气都给忍下来,正巧宝玉便进来了,亲自端了一小碗药进来,说:“你快起来吃药吧,我亲自看着她们煎的。哟,五儿,你也来看晴雯啊!”
柳五儿赶紧起身让宝玉。
宝玉却一颗心只在晴雯身上,一个劲儿地催晴雯吃药。
晴雯翻了个身,闲闲地说:“放着吧,药凉了我自然喝的。”
岂知宝玉却说:“刚刚盯着她们吹凉了的,我试过,这时候正温,不喝就凉了。”
晴雯无奈,只得起来将药喝了。
柳五儿在旁边看着,心里忍不住想,宝玉心里对袭人、晴雯与芳官,也不晓得究竟对哪个更好些。可笑那芳官,天天在宝玉跟前,撒痴卖乖,可是宝玉与晴雯的情分,只怕还是比对她要更深些。
喝完药,晴雯将宝玉赶了出去,只对柳五儿说:“五儿,你是有话想要对我说?”
柳五儿当然有话想对晴雯说,她知道得很清楚,不久的将来,王夫人只怕便要将晴雯、芳官、四儿等人从怡红院里赶出去,而晴雯之后更是会悲惨地死去。虽然芳官出去,正中柳五儿下怀,可是柳五儿却不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