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家人自然是起了个大早,然后大包小包地赶去北静王府,要在那里与紫鹃等人会合,然后一起出京。然而出奇的是,柳父与柳母竟然一大早上也不见了。待到柳五儿养足了精神起来,小院里竟然只剩了她一个。
柳五儿有些发呆,现在明明还很早啊!
她有些百无聊赖地出门,准备上紫檀堡去。当初卫若兰只是说这一天在紫檀堡见,却并没说什么时候。然而紫檀堡离京城总有近二十里地,她便赶到那里,也得过午了。正想着,柳五儿将自己小院的门板上上了锁。
走在外城的街道上,柳五儿想去雇一辆大车,然而外城这边的居民多为贩夫走卒,这方面的需求也少,因此没多少租马车的,驴车倒有几辆,可惜也已经给人订出去了。柳五儿无奈之下,只能去内城碰碰运气。她想,实在不行便开11路,走上两三个时辰,怎么也到了。
然而她走在通向内城的大街上,那种背后被人盯梢的感觉便又来了。她有时猛地回过头去,只见身后有几名寻常百姓打扮的男子,见柳五儿的目光扫过来,便会将眼神回避过去。等柳五儿再转回去的时候,这几个人便会继续跟上来。
柳五儿心知不太妙,当下便只往人多的地方走,尽量不让自己落单。可是即便如此,身后这几人依旧像是跗骨之蛆,阴魂不散,无论柳五儿怎么加快脚步,怎么往人群里钻,都无法甩脱这几个尾巴。
柳五儿心中大乱,双手互握,觉得手心里黏糊糊的全是汗水。
正在这时,她突然见到外城通往内城的正阳门大开着,有王府仪仗正从正阳门内出来,仪仗的队伍极长,绵绵不绝。柳五儿此刻突然福至心灵,朝着看热闹的人堆就挤了过去。
——果然,那王府仪仗上头,写着大大的“北静郡王府”的字号。柳五儿竟然赶上了北静王夫妇出京这一出。
不过,她身后的尾巴还是没能够甩脱。已经挤到人群最前面的柳五儿很清楚地看到,几个跟踪自己的男子,正从好几个不同的方向,往这里挤过来。
柳五儿心里有些害怕,只能寄希望于北静王府的车马队,只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小姑娘,看热闹也不是你这么看的!”正阳门的一名城门戍卫将柳五儿拦了拦,说,“回头冲撞了王府车驾,将你抓起来!”完全是一副吓小姑娘的口气。
“这位大哥,我认识北静王妃身边侍候的一位姐姐,今天听说她出远门,特地过来给她送行的,您行行好,让我过去找找她,就跟她说一句话就好!”柳五儿用求恳的语气说。她声音动听,面目姣好,此刻软语相求,那城门戍卫听了,心里微微一软。可是他马上便想起了上峰的交代,马上虎着脸,说:“这怎么行,上头交代过,今儿个可是王爷夫妇出行,城门卫一定要好生监察,千万不能让歹人惊扰到了王爷和王妃。”
柳五儿一急,“您看我像歹人么?”一双澄澈的大眼睛便定定地看着对方。
那城门戍卫摇摇头,说:“不像!”
柳五儿心里一松,可是那城门戍卫却接着说:“不像歹人也不能放你过去。”
天哩!柳五儿心里抱怨,真是浪费我的口水。而这时,王府仪仗已经过去,接着便是北静王夫妇的车驾,金碧辉煌的一座八匹马拉的大车,从围观众人的眼前缓缓地驰过。里头的人,想必是北静王与黛玉了。而北静王在京中官声甚好,素有贤名,所以围观群众之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有人便高声呼叫:“恭送王爷出京!”
北静王伸手便掀开大车一侧垂着的帘幕,朝外头的百姓招招手。
柳五儿在那一瞬间,好似见到北静王对面坐着一名华服女子,但是却看不真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