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五儿果断地回绣楼,将自己的旧衣换上。
平氏期期艾艾地上来,唤道:“小郡主……”
柳五儿心里直发毛,可是脸上还是平声静气地转过来,对平氏说:“张婶儿,其实自打义忠亲王府蒙了难,世上便再没有什么小郡主了。一味记着过去,只能将将来都葬送进去。我姐姐已经为此赔上了一条性命,我实在是不想再有人重蹈覆辙了!”
她说着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收拾了一个小包袱,一边说着:“咱们有着共同的过去,也有着共同的回忆……”柳五儿心里同时鄙视了自己一下,给别人大灌这种心灵鸡汤,可不是她柳五儿的作风。可是她嘴上不停,“……所以自从我知道了实情,我就当真将你们当亲人一样看待。可是,你们却不想将我当亲人,非拿我当个木偶似的供着,这种日子我没法儿过,所以只有离开,这样我好一个人静静……”
她话还没说完,平氏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老张也听见了这话,此刻坐在外院的门槛上,抽着一袋旱烟。平时他可是从来不抽旱烟的。
院里安静得很,只有柳五儿一个人马不停蹄地在收拾,然后很潇洒地下楼去。十四扑上来扯住了柳五儿的衣袖,小声地说:“五儿姐,你去哪里?”
“哪里没人认得出我我就去哪里。”柳五儿答道,她的意思是,要到一个没有人知晓她本来身世的地方。这意思老张两口子都懂。
十四却不依,说:“五儿姐,我想跟你一处。”
柳五儿索性蹲下身子,直白地问十四:“十四,你想认五儿姐做真的姐姐么?”
十四点头,说:“当然想啦,五儿姐做的饭可好吃了——”
老张和平氏夫妇一时想起从济南一路往南的时候,船上竟然都是柳五儿做的饭,虽然那会儿主要都是柳氏夫妇两个指使的,但是张氏夫妇两个同时都是脑后大出汗。
柳五儿点头,摸摸十四的脑袋,说:“那是因为姐喜欢做饭啊!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儿,又有什么不可以?”
她接着又摸了摸十四的头,补了一句:“姐喜欢和你们家人在一起,喜欢将你们当亲人看,你们为啥就不许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