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王妃放开!”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前厅入口的地方传来。
柳五儿听到这个声音,泪水夺眶而出——不是的,一定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幻觉!怎么会是他的声音?
这个声音的主人,背着双手,缓缓地从厅外进来,柳五儿觉得自己的心陡然被刺了一下。进来的人,身形姿态,与记忆中的他完全一模一样,可是此人却偏偏一身的狠戾,没有半点过去那人的翩翩儒雅之气。
而那人的面孔上,此时带了半具银制面具,将面孔遮去了一大半,只露出双眼。而那双眼睛,甚至不像是生人的眼睛,没有半点暖意,却透着冰冷慎人的眼光。厅中的人见了,无不生生打一个寒颤,若非这时乃是昭昭白日,人们怕是都要以为这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复仇的饿鬼。
柳五儿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尖叫出声。这,这是他么,这还是他么?
她没有想过会在此时此地见到他,然而一见之下,她却是惊大过喜——卫若兰,性情高洁,宛若兰芷,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满身都是刻骨仇怨的男子?
柳五儿的举动,没有逃过对方的眼睛。那对银质面具下的双眼,见到柳五儿之后,瞳孔微微缩了缩,随即转开。他面上却波澜不惊,只是抱住双臂,立在厅前,说:“难道要我再说一遍?”
只听“当啷啷”刀剑入鞘的声音,柳五儿知道黛玉身后的威胁应该是解除了。雪雁叹了一口气,几乎瘫软在地上,坐倒在黛玉脚边,站都站不起来。
北静王终于吁出一口气,往前站了几步,他身边的侍卫自然而然地往两边让开。北静王走到卫若兰身前几步立定,问道:“尊驾带人这样闯入我的王府,究竟想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卫若兰一开口,柳五儿觉得他的声音都变了,黯哑之际,微微有些金属之声。柳五儿想到卫若兰的声带只怕是受过伤,一念及此,她心中只觉得一抽一抽地疼。
“相请王爷出面,代我月派向圣上请命!还我月派立锥之地。”卫若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柳五儿听到这里,才稍许明白,当初月派一定是被皇家围剿,而卫若兰的确不是什么“暴病而亡”,而是带领月派之中残存的力量,从京中逃了出来,也许与两淮漕帮联起了手。而京中卫家为了掩饰,才干脆报了卫若兰的凶信。
北静王听到这里,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月派之事,京中早有定论。即使是本王出面,圣上也未必会回心转意。”
卫若兰冷冷地说:“若是王爷与月派在一处呢?”
听到这里,余人还未反应过来,黛玉已经踏上一步,道:“放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你们月派当初不存了非分之想,当初何来覆灭之祸;往后若是不再横生事端,又何愁没有立足之地?相反,如今你们胆敢挟持朝廷郡王,以这等魍魉手段,胁迫朝廷就范,就算是换回了一时安危,又能如何?”
黛玉口舌便给,更兼占着大义,所以说话毫不客气。月派的人听了,觉得北静王夫妇态度强硬,今天未必能够讨得了好去,心中难免惴惴。听到这里,忍不住相互靠近了些,将手中的兵刃更握紧了些。
而北静王叹了一口气,朝黛玉望望,转头对卫若兰说:“如今我北静王府已经全无抵抗之力,也罢,本王愿意入你们的手作为人质,但是,你们一定要保证王府家眷的安全。否则,就定然如王妃所言,本王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必定不会叫月派有半条漏网之鱼。”
卫若兰听了,漠然地点了点头,指向黛玉,对北静王说:“只要保证她的安全,你就跟我们走是么?”
北静王深情地望了黛玉一眼,说:“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