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一般也不至于在这诺大的豪宅之中偶遇。
若松竹一转头,不出意外就是眼前的人。
百利酒。
“嗯?”若松竹一把手机收了回去,侧脸,“啊,组长?”
一听到这个称呼,百利酒原本强装镇定的脸色瞬间破功。
“你是在嘲讽我吗!?”尚且顾及着此刻环境,没有特别大声却压着嗓子朝不知好歹的苏兹酒发脾气。
若松竹一轻笑:“怎么会呢。”
他转身看向原本名义上的组长,百利酒比他长得要高上不少,所以若松竹一要抬头看百利酒——黑色贝雷帽掩盖下的面容清晰可见,脸上仍然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
一向在他人面前没有什么情绪的人突然笑起来的时候总是会带给观者一些特殊的情绪。
百利酒在此时也好像想到自己前来此行的目的,缓和了自己的神色。
“尽管朗姆来到这里负责信息部,那也只是名义上的接管。”百利酒说。
“所以一切都像以前一样,你最好不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无趣。
抛开从初见时就到现在一直稀烂的技术来讲,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朗姆会是……容易被糊弄的人呢?
若松竹一不想与眼前的笨蛋再进行过多的牵扯,营业式的笑容也不想摆出来给他看。
于是他懒懒地垂眸,随意地应和了一声。
“哦。”
百利酒听到这声应和,一直紧绷的情绪才放下,缓了一口气。
若松竹一站在边上低头看着底下走动的人,又听见耳畔传来的一声叹气声。
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己和百利酒初见时的场面。
——那时百利酒还不叫百利酒。
只是组织里一个普通的成员罢了。
一个,面临淘汰的成员。
那时若松竹一已经被安排参加了关于技术上的培训,一同参训的还有不少普通的组织成员。
不同于若松竹一,他们是通过计分制度考核,淘汰的成员去当别的随手可扔的炮灰。
开车的也好、去危险区域埋炸弹的也好、进行极限一换一的也好。
总之炮灰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连姓名都不值得被组织记住。
而还没有名字的百利酒也同样是快要被淘汰的一员。
那一天是黄昏,若松竹一还能记得起窗外的晚霞艳丽地晃人眼睛,自己正在操作的系统屏幕都时不时要被更换方向。
他不耐烦地从比自己还高的椅子上跳下来,想换一台。
在走动寻找合适机器的时候,就听到最角落处传来压抑的哭声。
当时还是小孩的若松竹一居高临下地站在已经算是青年的百利酒前面——他缩在角落哭。
神使鬼差地,也许是这段时间被压制住的紧绷情绪,让百利酒甚至朝眼前的小孩哭诉自己的遭遇。
“我、我还不想死……”
“求求你,不管是谁也好,求求你救救我。”
若松竹一记得自己很疑惑。
这么简单的东西——为什么眼前的人要为学不会而哭泣呢?
至于死亡,那又是什么?
他记得自己好像笑了一下,朝青年伸出手——
“——放心吧。”
原来那个时候……
若松竹一突然从回忆里想起什么奇怪的东西。
……自己在组织里的脾气还是挺好的嘛?
明明记忆里还有自己微笑的画面,那自己又是从什么时候——好像从来没有记起过这些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