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这里搭了台子又拆, 即使有疗养院的护工们匆匆收拾过一轮,地上还是免不了一片狼藉凌乱。
眼见穆越朝这边走来,纪城眯了眯眼睛,迅速弯腰从草丛中抄起一块木材, 大概是白天施工后落在现场的, 形状和一根棍子差不多, 没什么毛刺,相当趁手。
可以说是封口必备。
没几秒钟时间穆越就走到近前, 借着稀薄的月光,他也认出纪城这张在黑暗中也极有辨识度的脸:“2034?”
——昨晚到今天这短暂的结怨,也足够让穆越从院长等人口中搞清楚纪城的编号了。
纪城不动声色将木棍背在身后,语言上则采取先发制人模式:“这么晚了你不回去睡觉,啊不, 创作艺术,在院子里干什么?”
听见“创作艺术”这四个字, 穆越的脸明显抽搐了一下。
他声音不善:“今天晚上月色不错,我来寻找灵感!”
虽然这色厉内荏的语气实在让人怀疑他其实是出来深夜自闭的。
“等等,”穆越突然注意到了什么,“2034, 你怎么没穿病号服?”
他眼睛猛地瞪大, 终于意识到纪城今晚的不同寻常:“你难道是想逃跑?!”
纪城突然惊恐转头看向穆越侧后方:“那是什么——”
穆越一愣,下意识转头看过去:“什么??”
下一秒纪城如闪电般出棍, 精准敲在穆越后颈处!
砰的一声,穆越什么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 就白眼一翻晕在了草丛之中。
“啧。”
纪城表情嫌弃, 用木棍又把人拨到相对空旷的平地上——现在是盛夏, 这里又是郊区, 草丛中蛇虫鼠蚁数量可观几乎是不言而喻的,要是真让晕倒的穆越在这草丛里躺一晚上,等明早疗养院的人发现,这家伙的脸还完不完整就很难保证了。
搞定这个意想不到的麻烦以后,纪城才继续朝自己原本的目的地而去。
……
穆越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
后颈处一片疼痛,连带着胳膊双腿都有些不适,他迷蒙地睁开双眼,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穆先生,穆先生,醒醒!”
对方见他睁眼,脸上担忧的表情瞬间变为狂喜:“啊,您醒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呃,对了,您怎么睡到外面来了?”
昨天半夜的记忆回到脑海,穆越猛地瞪大双眼,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坐了起来:“2034……2034他昨晚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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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安疗养院最近出了个大新闻——有个病人逃跑了!!
本来这种消息,普通的病人应该是不会知道的,一来这种事情传出来除了晃动人心以外毫无用处,二来别的病人的事情,他们又怎么能知道?
不过谁让纪城入院这短短一个多月以来,他早就在病人中间出了名呢?
一个敢于把护工吊到顶楼、公然和院长互怼的猛人,突然消失在了疗养院里,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注意到——更不提他的长相也那么出众,即使丢进人堆里也不会泯然众人了。
而且还不说有一个穆越了。
他被护工发现弄醒的时候已经过了病人们起床的时间,喊出的那一嗓子“2034逃跑了”更是石破天惊,效果相当出众。
所以一时间仁安疗养院的病人们交口相传,“2034拳打院霸脚踢院长,转头拍拍屁股就从疗养院溜掉”的说法几乎成了这里的一个传说,医生和护工们想压都有些难压住。
而以梅有德为代表的一众仁安疗养院高层也是相当的头疼——
不说别的,这个喻霁那可是大人物塞钱过来指明了要让他进来吃吃苦头的。结果现在不仅人没吃到苦头,在疗养院的这一个月活似度假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