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帆笑了笑,“没错,我在朝堂之上争夺权力你死我活,他何尝不是也要在江湖上在京州府尽力活下去,然而他……却从来不忍心杀人。”
“你看他总是说的狠,其实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许夜尘心想:太天真了,那是因为他还没彻底进入黑化模式。
花千帆的目光烁烁,“我每次想到他,就觉得他是另一个我,一个无愧于心,双手干净的我。”
许夜尘忽然说:“善良这件事,您不是不可以,只是做不到。”
花千帆点点头,眼神深远,“这是我身为皇上的宿命,我别无选择。”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子,花千帆又继续说:“我知道他少年天才,这些年我一直希望他为朝廷做事,但是他心有芥蒂,总是不肯。”
许夜尘的神色一凛, “所以您一定要定岳澜的罪,因为只有这样,花不归才能被迫来为您效力。”
“我就知道,许姑娘是冰雪聪明。”花千帆终于有些惊奇了,没想到她的心思如此缜密,可真是让人欣喜啊。
花千帆轻皱眉头,“把岳澜好吃好喝养在天牢那么久,花不归都没有动静,我几乎都以为自己要失败了。我想,后来应该是许姑娘说动了他吧。许姑娘……”他笑了一声,“你确实不一般。”
许夜尘叹了口气,“我当时并不知道还有这样复杂的内情,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拦着他劫狱了。”
“许姑娘有这种想法,可是危险得很哪。”花千帆一脸担忧,但是眼中却止不住流出兴奋的光芒,劫狱?可太好玩了。
许夜尘心想,天哪,这皇上也是个病娇变态啊。
“我一开始确实希望他有个好仕途,有一段安稳的,正常的人生,但是倘若这不是他的本意,而是被人强迫,那么我倒觉得宁可抗争,也要自由!”
许夜尘说得义愤填膺,心中涌起一股对花不归的心疼,想来花不归早就知道皇上的真实意图,他抗争了那么久,没想到因为她的几句话,他还是走进了花千帆的圈套。
而她,丝毫不知他的牺牲,竟然逃跑了之……
“皇上,恕我直言,您这种做法,我看的只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没有丝毫把花不归当兄弟的意思!”
花千帆竟然没有生气,他慢条斯理地说:“所以我俩像啊,他不也高高在上自以为是地非要娶你吗?”
许夜尘:……
说了这么多,就这句说到心坎里去了。
“皇上若是没有其他事,民女先行告退了。”许夜尘感觉该聊的也都聊了,站了起来。
“许姑娘就没别的事问我了?”花千帆眼睛中带着玩味,似乎颇不想结束对话。
许夜尘沉思了一下,“对,那个手串,你还给花不归没有?”
花千帆似乎料到她会问,他轻笑一声,从怀中将手串拿了出来。
“他说已经送人的东西,他不会再往回要。”花千帆说着说着又语气轻佻起来,“许姑娘,我费力保管了好几年呢,如果实在没人要,我又不缺这么不值钱的东西,只能扔了……”
许夜尘觉得花千帆像是有那个人格分裂症。
就算没有皇上的身份加持,精神病人也得罪不得。
她只好说:“那你把手串还给我吧。”
花千帆笑了笑,把手串递了过来,许夜尘接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凉的像冰。
许夜尘吓了一跳,赶紧低头行礼:“民女告退。”
她感觉花千帆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一会儿,最后他终于点点头。
许夜尘如蒙大赦,赶紧走了出来。
一出门,就见花不归脸色沉沉地倚在他的房门前 ,贺兰述正在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