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琉璃看着白术脸上表情一卡一卡的，像极了她最开始努力压制滔天恨意，脸上伪装的假面摇摇欲坠的样子。
“小白，你怎么了？是脸抽筋了吗？”
白术被她唤回神，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书名。当时也没怎么留意，只记得师父买来的书里内容很是详尽，关于草药模样，药性，人体经络穴位的知识都有。”她只知道《本草纲目》、《黄帝内经》这些，哪知道这个世界里到底有什么医书啊，只能这般糊弄过去。
“小白是说的《百草经》和《人体经络穴位图解》罢？”玉琉璃看着一本正经地接话，替她圆场。
她经常去书肆买话本，有时候也会扫过其他的书，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两本书，里面图文并茂，详尽得很，似乎是前朝那位黄圣手著作，是坊间流传比较广的基础医书。
“就是这两本，我光注意里面的内容了，忘了看名字。阿璃你怎么知道？”白术破天荒地想感激玉琉璃，表现为数据的话，大概是“厌恶值-1”。
玉琉璃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地道：“经常去书肆买话本，随意看了两眼，似是看到过这两本书。”
刘太医挠了挠发量稀薄的头皮，面带狐疑，欲言又止。朱太医就没什么耐性了，也不知委婉，脱口道：“什么《百草经》？什么《人体经络穴位图解》？那是《本草经》和《人体经络穴位全解》。”
白术脸上的轻松与笑意戛然而止，看着很是滑稽，黑黢黢的眼睛看向玉琉璃，瘆人的很。
玉琉璃半点不怵，反正她又不会医术，说错了书名又没影响，当下不好意思道：“是这样吗？那许是我看错了，毕竟只是随便看了两眼。”
绿珠看了白术一眼，给她递了台阶下：“一字之差，记错了也是正常。”
朱太医目光灼灼，咄咄逼人：“那白县君说说，这两本书到底是谁写的？”
白术：草！这她上哪知道去？
朱太医重重哼了一声，拿眼角去夹白术，像是在看一个欺世盗名的骗子。
刘太医慢吞吞地道：“前朝黄妙心黄圣手，享誉各国，名望比之神医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著作的五本医书影响远大，平生经验尽数写于其中，从入门到疑难杂症案例，详尽无比，称一声医学之父也不为过。凡医者入门，皆会选用他的著作，供奉他的画像。”
玉琉璃一直在观察着白术，心知她不会那么容易便被打倒，但看到她额角沁出冷汗，目光四下浮动，十分慌张时，说不出是失落还是畅快。
失落她居然一再地败给这种货色，畅快的是白术这般无助，真真是极大的取悦了她。
望宁不解地问玉琉璃：“她居然连黄圣手都不知道吗？”
这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白术猛然瞪向望宁，表情狰狞可怖，玉琉璃下意识隔开了她的目光，挡在了望宁面前。
“你要做什么？”白术现在的状况不太对劲。
玉琉璃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有什么陡然一荡，耳畔一阵嗡鸣，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浮上心头，不危险，却让她有种恶心眩晕的感觉。
意识一阵恍惚后，她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也不是完全动不了，只是极为艰难，像是四肢百骸都绑缚了重物一般，坠得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玉琉璃勉强睁眼看向周围。
所有人都双目呆滞，像是断了线的傀儡一样一动不动。
而白术，手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颗如红宝石般的石头，她牙关紧咬，缓慢地挪动着视线看向他们，眼底漫起了血丝，憎恶道：“一群蝼蚁，居然害我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玉琉璃不明白就她那废物本事，哪来的脸面称呼他们为蝼蚁，还有她这是付出了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