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玉琉璃一早起来练枪，一套枪法练下来后，接过青墨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而后看向墙头。
一个头发乱糟糟，沾满了灰尘和树叶的人正扒在那，只露出个脑袋。眼下一片鸦青，颜色深重得堪比头发颜色，目光却亮得像是极品的宝石，看着不大正常的样子，像是市井传闻里女鬼出没的样子。
换个胆小的，这会儿已经被这青天白日活见鬼的架势吓没了。
青墨应该早便注意到了，是以没什么反应，还笑着招呼起来，穆如歌却死死盯着玉琉璃，没有理她。
玉琉璃心里一哽，心说好端端的门不走，非扒在墙头偷窥，这是种什么样的奇怪癖好？还是打算吓死我好报复昨晚上打击之仇？
“玉琉璃，这便是你家的玉家枪法？”穆如歌幽幽的问道。
“嗯。”
墙上的头突然一缩，消失了，不一会儿，穆如歌出现在她院门口，衣服皱皱巴巴，脏兮兮的，像是在地上滚了一圈……一圈估计达不到这效果，得是好几圈罢。
她脚步虚浮，眼神疲惫，一副随时会倒下一觉不醒的样子，眸光却灼热得很。
“你爹传授了你完整的玉家枪法？”
玉琉璃一顿，点头：“嗯。”
那双眼睛黯淡了一瞬，旋即闪烁起微光。穆如歌说道：“真羡慕你。”
玉琉璃默然。
不是所有人都能如她爹一般视祖宗规矩于不顾的。古往今来，大多祖传技艺都是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大概是因为女儿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若是教了女儿，女儿又教了后代，便相当于是祖传技艺外传了，无法保证祖传技艺的独一无二。
穆如歌便只学了穆家剑法、身法的前三招。
玉琉璃沉吟片刻，说道：“玉家枪法，是我家祖先在战场上总结出来的经验，归根结底，不过还是那基础十二式。”
“你是想说无招胜有招？”
“嗯。”
“玉琉璃，我不是你这种天才。”
“我知道。”
“我也出不了长安。”
玉琉璃微微一顿，“嗯”了一声。
自打从云中郡回来，她也没再出过长安。
“借个地方，梳洗一下。”
“好。”
穆如歌把剑放回了她房间的武器架上。
穆如歌身上头上都是竹叶和灰尘，玉琉璃让她睡了会儿，等水准备好了去叫人，没叫醒，于是直接把人拎起来放水里去清醒了，又让青墨看着她免得一头栽水里去淹死，便在外面等着了。
等穆如歌洗完，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念头，玉琉璃把人送到了穆府门口，穆府的门房赶忙喊来管家，管家又叫来婢女，把她扶着往里走去。
“穆如歌。”
“嗯，怎么了？”穆如歌一路上是被她架回来的，这会儿已经困得不成人样，听到玉琉璃喊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你可以找我对练。”
穆如歌初时没反应过来，眼皮要闭不闭的耷拉着，然后猛然睁大了眼，惊喜道：“真的？”
“我不会手下留情。还有，每个月一次，每次最多两个时辰，晚上不行。”
“每个月三次。”
玉琉璃面无表情道：“别得寸进尺。”
“那两次。”
“一次。”
“两次。”
“一次。”
两个人幼稚的较起了劲，最终穆如歌重重哼了一声，挥舞着拳头，道：“一次就一次。你等着，我迟早要把你打趴下。”
穆如歌甩开婢女扶她的手，雄赳赳气昂昂的宣誓，又有了昨日早上的骄傲劲。不过回头往里没走两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