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
玉琉璃随手将木枪插在地上,拽着麻绳从水里爬出来,吐出嘴里的湖水。下半身还泡在水里,上半身已经躺在了岸上。她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半眯着眼仰望向天空。
早上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太阳已经不知道躲哪去了,远处的村落上方飘起了大片乌云,她伸手在空中抓了抓,只感受到夹着凉意湿气的山风。
身上湿漉漉的,被风一吹,多少有些冷,可她实在不想动弹,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可劲儿作死。
倏而,她耳尖一动,侧过脸以耳贴地,听到隐隐的脚步声,只有一个人,而且应该是不通武艺的。
玉琉璃把自己从水里拉拔出来,将裙摆拧干,内力外放,不多时便烘干了身上的水。她又捡起地上的外衫套上,然后去捣鼓头发。
她自己懒得捣鼓太复杂的发髻,直接以发带粗粗捆起,这会儿把发带一抽,便尽数散下。以五指为梳耙过,内力涌动,长发寸寸烘干。
拾掇好自己,她抬眼看去,树林里当先钻出一只兔子,白白胖胖,背上明晃晃的秃了一块毛,不巧,又是那只被她惦记了两顿的兔子。
第三次了。
兔子跳一步停一下,找了块草地啃着,过一会儿又往斜方向蹦一步,这般左蹦右跳三五次,它后面跟着的人也跟着出现。
那是个须发皆白,精神抖擞的老者,穿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麻布旧衣,只正面看去,就打了起码五处补丁,腰间挂了好一圈布袋,手里拿着个葫芦,头顶站着只小麻雀。
他衣着独特,神态癫狂,像是乞丐中混的比较好的布袋长老,怡然自得,面目干净,且行且饮,又像是个苦行者。
山风将一股药香吹至玉琉璃鼻尖,让人熏熏然不知所以。
玉琉璃目光在兔子和老者身上转了两圈,眉梢一跳,嘀嘀咕咕道:“养什么不好非养兔子?还好我没吃成,不然中毒了给谁说去?”
一人一兔磨磨唧唧半天才走到玉琉璃面前,老者斜着眼瞥了她一眼,便嫌弃的别过眼睛,指了指他脚边的兔子,趾高气昂,半泛着白眼看着玉琉璃头顶的地方,道:“就是你惦记着我兔子吧。”
有的人得顺毛撸,有的人却是属刺猬的。老者厌女如仇,给个空子就要抨击到底,顺毛只会扎手。
玉琉璃顿了顿,一手抄过去,抓住了那主人在旁有恃无恐躲都懒得躲的兔子。老者想挡,但他身手也就普通人水准,根本比不过年轻气盛,武功高强的玉琉璃。
“你说这兔子是你的?我还说它是我的呢。”
兔子本来正在啃草,冷不丁又被抓着耳朵提起来,三瓣嘴一僵,嘴里的草飘落。它傻了一息后,扑腾着后腿扭动着面向老者,似是求救。
老者被玉琉璃一激,不复方才目下无尘,怒道:“它看我了,就是我的。”
玉琉璃改为卡着脖子,硬生生控制住了兔子脑袋的方向,面无表情道:“它没看你。”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还抢人东西呢。”
“我抢了吗?这是我地上捡的?”
“但它是我养的。”
“证据。”
老者脱口而出,指着兔子道:“它身上有千里香。”
千里香,千日不散,香味常人难以察觉,配合训练的禽鸟,千里内皆可追踪到。虽然千日不散,但解决起来也简单。
玉琉璃脚尖一转,卡着脖子把兔子塞进水了。老者手伸在半空,瞪着眼睛看本来毛发蓬松柔软的兔子遇水原形毕露,少了一块毛的地方越发明显。
水流冲过兔子,它扑腾得更厉害了,玉琉璃提起来抖了抖,对着老者道:“没了。”
千里香,遇水即溶。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