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的话,你信几分?”
玉琉璃随口道:“一句都不信。”
不管是她道歉愧悔,不知道苏喜棠下落,还是说她还能死两次……鬼才信她的话。
但白术那种情况下都没说苏喜棠的下落,可能是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
好消息是他们又发现了她居然还能制造幻觉,她可真是“多才多艺”。
“既然她能迷惑众人,让我们以为成功伤了她,为何之前不用?”
“我要知道还坐这听你废话?”玉琉璃眼睛盯着话本,听着他一直说废话,有些不耐烦。
“还有,她迷惑住了你们,没迷惑到我。”后面她又嘀咕了句什么,楼明辰觉得应该不会是什么好话。
“她先前对你用过吗?”
玉琉璃刚想回一句“我哪知道”,白术要成功迷惑住了她,她还能发现不成?
她放下话本子,捏了捏眉心,不想显出无理取闹来。
无理取闹这种事,总有种危险的亲密感。
她端正态度,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应当没有。她不是细心之人,每次伤了她,都会留下痕迹,是我动手的位置没错。”
白术是个很自负的人,或者说,她有种莫名其妙的凌驾于众人之上的优越感,且十分依赖她那蛊惑人心的能力。她若是迷惑住了她,定然不会注意到伪造证据。
衣服上的划痕不会作假,除非玉琉璃一直被迷惑着。
潜意识里,她又觉得自己不会受到白术的影响。
“如果她成功迷惑了你,让你没有发现呢?万一你昨日没被影响,是因为她正虚弱呢?”楼明辰客观地提出自己的怀疑。
“……”
楼明辰反应过来眼前的人不再是连卖身葬父的骗局都看不出的天真少女,转而道:“早上我让人把白术送回了狗头山,引了禁军去把她带回去了。”
“知道了。”
“你去看过她了吗?”
“没进的去。”
“我觉得她很奇怪,有时候看着心性十分脆弱,有时候又特别……坚强,”他不想用坚强形容白术,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适合的贬义词,“寻常女子不说遭遇那种事,便是被人轻薄了,也会寻死觅活。”
楼明辰皱眉,道:“她似乎并不在意贞洁。”
玉琉璃挑眉,捏着嗓子,学着白术的语气,一脸倔强道:“错的并不是我,错的是伤害我的人,你们怎么能指责我呢?”
楼明辰:“……”
“其实我挺赞同她这句话的,但怎么说呢,套在她身上就挺讽刺的不是吗?”
是她脱下了桎梏别人恶念的枷锁,撩拨笼中蠢蠢欲动的恶兽,诱使恶兽冲破牢笼,对她露出爪牙。她名正言顺的以受害者的姿态,佯装善良的去原谅她们,真就挺荒诞的。
玉琉璃皱眉道:“这世上对女子总太过苛刻,女子夜不归宿是不知检点,会被人指指点点,男子却最多留个风流名声,不影响谈婚论嫁、娶妻纳妾、考取功名。”
楼明辰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问道:“你想改变这种现状吗?”
玉琉璃摊手,道:“换做以前天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我肯定会这么做。”
她现在已经过了天真不谙世事的年纪,明白自己终究只是个普通凡人,能力有限,做不到的事太多太多。
但很奇怪,她以前也不会有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让女子拥有与男子平等的权力和地位,这疯狂性无异于想掀翻皇室叛乱上位。
从古至今,女子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可见女子地位实在低下。男子总是压着女子一头,世间女子亦是默认了以夫为天的准则,好像她们生来低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