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但对于玉琉璃这样的习武之人多少不够看,尤其隔壁两个舅舅还在喝酒,喝高了之后嗓音也高了。
小时候两个舅舅对她其实还不错,但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疏远了,玉琉璃按照辈分叫着他们舅舅,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感情。
玉琉璃看了眼父亲,见他没有表示,踢了旁边的弟弟一脚,两人一起站起来,以茶代酒敬了玉行云,说了些祝词。他也给面子的笑了一下,给两人各夹了一筷子他们喜欢吃的。
隔壁逼逼赖赖,吐出来的牢骚能塞满整个醉仙楼,玉家一家人两耳不闻窗外事,和乐融融。
一家人吃完饭正准备离开,便听到外面动静更大了,毫无内力的苏秀婉也听得清清楚楚。
“你居然敢撞我?知道大爷我是谁吗?”是苏修竹的声音,有些大舌头,一听就脑子不太清醒。
一个人连声道歉。
苏修湛似乎没完全醉,还留着几分清醒,在劝苏修竹别酒后惹事:“大哥,大哥,算了罢。”
“你帮谁呢?我是你大哥,你得听我的。”
“是,大哥,但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苏修湛好脾气地劝道。
现在已经快酉时了。
“我不回去。那群娘们儿,大爷我好吃好喝供着,三天两头给我找不快,大爷我要休妻。”
休妻与和离不同,不说原因不拿证据,一般都默认是女方不对——季广逢想休妻,那明晃晃是想停妻再娶,渣得毫不掩饰。
这种事依旧是女子更吃亏。相夫教子那么多年,一朝被休弃出门,自己辛辛苦苦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儿女都带不走,忙碌那么多年,嫁妆还没准儿贴进去不少。
在娘家已经成了外人,又被夫家赶出,说一句无家可归也不为过,二嫁往往只能矮子里面挑高个。
玉行云眉心拧得更深了,苏秀婉眼底的笑意消失殆尽。
玉琉璃想:怪败坏人心情的。
他们下楼要经过隔壁雅间,必定会撞上那两个酒鬼,指不定会不会惹上一身骚,玉行云淡然道:“走罢。”
玉琉璃上前一步,扶住苏秀婉,往外走去。
推门而出,外面安静了一瞬,苏修竹打破了这份安静。
他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原地站着都左摇右晃,还得苏修湛扶着一点。他虚着眼睛看过来,“哟”了一声,道:“这是谁啊?这不是玉家那两个小白眼儿狼嘛。”
玉琉璃有些疑惑。大舅舅和她的面子情还是有的,见面也会给个笑脸,喝高了怎么直接翻脸了?至于白眼狼之说,两家相安无事,也没落井下石或者火上浇油的交情,就算有,也是苏家那边做的,和他们玉家有什么关系?
玉亭朝……他就没得过苏家两个舅舅的好脸色,他们大抵是觉得疼爱的妹妹是被他害死的罢,当下玉亭朝也没什么反应,坐实了白眼狼之名。
玉行云冷声道:“苏大人,慎言。”
“嘿,妹夫,怎么着?我妹妹死了那么多年,你连声大舅子都不叫了?”
玉行云神色寒凉,大抵是不想和酒鬼胡搅蛮缠,改口道:“内兄自便,玉某先行告辞。”
却不想苏修竹不依不饶,一伸腿踩在楼梯扶手上,挡住了路,混不吝道:“说吧,你和那苏秀婉小贱人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是不是你们合谋害死了我妹妹?”
苏修竹平时人模狗样,虽然傲气了些,但也没这么满口芬芳,这下喝酒喝高了,脑子不知道泡在哪坛陈年泔水里,满嘴胡咧咧,直接激怒了玉家一众人。
玉行云眼角染上薄红,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
他十七岁背起玉家,一下子从意气风发的少年状元成了风沙披身的将军,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