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歌冥冥之中觉得，玉琉璃可能已经到了某种她从未接触过的层面，那种仿佛人剑合一的感觉，像极了说书先生口中传得高深莫测的剑仙。
等她回过神时，玉琉璃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她不知何时改成了坐在廊前台阶上，正对着院子。
两名婢女正在打扫院中枯叶，两人仿佛看什么稀罕物一样看着她，见她突然动了，立刻慌慌张张地各自散开。
穆如歌：“？？？”
“你们家小姐呢？”
走的慢一些的婢女回头，老老实实答道：“小姐去用饭了。”
“她一天吃几顿啊？这才过去多久，又吃？”穆如歌惊讶无比。
那婢女似乎想笑，又似是惊讶，憋出了一个怪异无比的表情来：“回穆小姐的话，咱家小姐一天只吃两顿，现在距离上一顿已经三个多时辰了。”
穆如歌呆若木鸡地看了眼天色，不巧赶上了个阴天，太阳刚好躲了厚厚的云层后面。
“你说现在是什么时辰？”
正这时，玉琉璃从院门外逛了进来，身后的青墨抿着嘴偷笑。
“现在申时。你是回去吃还是在我家吃？”
穆如歌捧着饭碗坐下时，依旧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出了个神出了那么久。
“我莫不是顿悟了？”她喜滋滋地想道。
但旋即她又开始回忆那一通剑法，脸上不时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手里的筷子也小幅度地舞了起来，放在别人眼里她简直跟得了癔症似的。
“嗳，穆二小姐，你赶紧吃完回去行吗？”玉琉璃听到青墨来报，从书房出来赶人。
穆如歌突然放下手里的碗筷站了起来，向玉琉璃冲过去，又被躲开，但她脸上是难掩的高兴，还是由衷道：“你真厉害。”
玉琉璃轻哼一声，骄傲地接受了她的赞美。
穆如歌没再留着，吃完饭便走了，小半个时辰后，又哼哧哼哧提了个食盒过来，打开一看，是一碟子一碟子的点心，看花样还是茗香斋的。
上次她来找她对练，结果崴了脚，这点心也就没了下文，倒是没想到她还记着。
“送你的。”
说完，她又哒哒哒地跑了。
青墨笑道：“穆二小姐真是率真可爱。”
“她打了我的手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
次日玉琉璃乘上马车去了京郊的庄子，未免半路出了岔子，她和青墨是到了庄子上才把身份换了。
庄子早已安排布置妥当，一应下人都打点好了，玉琉璃带了个青砚，悄然离开。
为避人耳目，她在脸上涂涂抹抹了半天，化作了一妇人，青砚则装作她儿子，在和楼明辰约定的地点等他。
傍晚时分，马蹄声渐近，一白面书生从官路而来，玉琉璃捋了下袖子，露出手腕上一串菩提珠，白面书生下马走近，歉疚道：“抱歉，久等了。”
他突然一皱眉，话语关切却透着僵硬道：“夜里寒凉，玉小姐还需多注意身体。”
玉琉璃和青砚是骑马来的，不过都是庄子上准备的马，她虽然把照影则带到了庄子上，但却不方便骑出来。
“这才十月份，不打紧，我有内力护身，并不觉得冷。”
楼明辰于是没再说话。他认知上总觉得要补偿她什么，但情感上其实并不熟，便是关心也有些别扭。
“殿下可需要休息会儿？”
楼明辰摇头：“天色渐晚，还需得尽快赶路。”
时间紧，他们晚上是歇不了了，最多停下让马儿喘口气。
静照庵在山上，山路难行，楼明辰他武功恢复了几成还尚未可知，反正玉琉璃是不抱希望的，这又是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