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大患终于死得连渣都不剩了,玉琉璃大喜之后心中反而浮现起茫然来。
白术死得太快,那羊角怪一下子就把她解决了,反倒是让她生出了几分不真实的感觉,无端开始怀疑那梦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她其实现在还是在做梦?
她掐了自己一把,挺疼的。
那那个梦是什么意思?来自天道或者某个可能存在的神的垂怜?
她思忖着要不还是找机会问一下烛爻,不然心里总不踏实,担心是白术的脱身之计。
她在屋内坐了许久,又倏而想道:还是太便宜白术了,她害她八世,但加起重阳节那日看着暗卫们动的手那两次,她也才勉强算是杀了她五次。
亏了!
她又想起那个消失的蓝色精怪,从怀里掏出那块蓝色的石头,它不复光泽,变得浑浊而晦暗,成了灰蒙蒙的蓝色。
她有些迟疑,要不要把这块石头毁了。白术和那个精怪关系匪浅,万一借此附着个残魂在上面呢?
但念起那精怪对她存的那几分善意,又一时下不去手。
她素来是人敬她一尺,她报以一丈。
“算了。”
她起身离开了这处院子,想起还得给楼明辰报个信。
她换了个扮相,扮成了个普普通通的男子形象,按照约定的那般避开东宫附近巡逻的侍卫,学着夜枭叫了三声,而后抬脚便打算离开。
突然一道黑影风一般卷过来,玉琉璃下意识便打出一掌,察觉到是惊蛰后,生生收了三分力,闷哼出声,内力流转间消除了那一点不适。
“你怎么出来了?”玉琉璃看着踉跄了一下的惊蛰,她那一掌没用全力,仓促下只调动了五六成内力,又收了三分,以惊蛰的实力,不至于伤到他。
不过她只是来报信的,又不是来唠嗑的,约定的三声枭叫,也只是传递消息而已,他出来做什么?
惊蛰嗓音本就偏沙哑,这会儿更是低沉压抑:“敢问玉小姐,她大约什么时候死的?”
“约三刻钟前罢。”
她来时没用轻功,走的不快,又花了点时间在捯饬外形上,是以耽搁了比较久。
“她死时可有异样?”
玉琉璃心说这我哪知道,我连白术的脸都看不到,于是摇头,好奇问道:“出什么事了?”
惊蛰静默片刻,道:“太子殿下三刻钟前突然晕倒。”
这可真就是不巧了,难道白术还留了个什么后手,绑住了她和楼明辰的命,要同生共死?但白术的身体早便死了,这可算不上同生共死。
玉琉璃小小期盼了一下楼明辰在桌椅或者什么上面磕上一磕。
“那他还活着吗?”玉琉璃随口问道。
惊蛰猛然抬头,素来平静无波的眼底似有怨怒之色,这动作幅度有点大了,眼神也直白“热烈”得很,玉琉璃想装没看到都不行。
她笑了一下,看着颇为好脾气地询问道:“我做我该做的事,你们殿下也是十分赞同的,这会儿这态度,是做给谁看呢?”
没直接问“死了没”,还是因她习惯性避开了“死”这个字。
不过她也发现了,她待楼明辰似乎有些刻薄了,这很不应该,万一哪个宣扬出去,告到了皇帝面前,万一楼明辰计较起来呢,那她不得背上了个藐视皇室的罪呢?
“还请玉小姐恕罪。”
“你是太子殿下的人,谁敢治你的罪呀?”
玉琉璃颇为无趣地收起好奇,心说楼明辰身边的人真都跟他一样讨厌:“还有什么事吗?”
“玉小姐……”
“玉小姐,殿下一直在唤您的名字。”
玉琉璃不以为意,她做梦还总梦着刀了楼明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