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许耀宗倏而双掌交叠前推，深深作了个揖，不无诚恳道：“小生初来这长安，为繁华迷了眼，今日幸得二位小姐点醒，许某在此谢过。”
徐揽星微张着嘴，震惊还能这么应对，和孙若莹面面相觑一番。前者想的是这人心机真深，越发警惕，后者因他这番自省多少生了些好感。
但孙若莹不明缘由，还是坚持站在徐揽星这边的，是以这好感也提升得有限。
她转而又思忖着他这番话估计是为了保全颜面而为，未尝不是以退为进的计策。
人们素来推崇知错能改，他这般“醒悟”，便能轻易将先前的瑕疵掩盖过去，当下这好感又垮了下去。
徐揽星干巴巴道：“公子言重了。”
气氛稍稍缓和，三人也不再提买礼物的事，还是让许耀宗讲究礼轻情意重去罢。
徐揽星有心观察这个许公子，也稍稍停止作妖，等他去看砚台时，孙若莹把她扯远了些，悄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阿璃说有个姓许的公子蓄意接近姐姐，让我帮看着点。”徐揽星老老实实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阿璃？她怎么掺和进来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那日她送姐姐回去，顺口提了这么一下，要不是今日遇到了，我差点都忘了。”
孙若莹微微皱眉，打量着许耀宗背影，不解道：“看着是有些小心思，但也不需要那么防着罢。”
徐揽星见许耀宗要回头，快速道：“我回去仔细问一问姐姐再说。”
“嗯。”
许耀宗见二人离得有些远，似是在耳语些什么，心中迅速划过几道念头，转而只当做没发现她们窃窃私语，又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坦荡，道：“二位姑娘可有看上的？”
孙若莹打眼一扫，随口道：“这种砚台家里多的都放不下了，不需要再买。”
她祖父是太傅，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那些学生们不拘如今身份高低，逢年过节或者上门拜见便爱送这些，导致家里积攒了一大堆，不乏名家雕刻的。就这家铺子里的，根本都不配出现在她家。
许耀宗面皮一僵，对她这种轻慢的态度十分不满，心说这小姐容貌出色，却实打实是个草包，一掷千金买那华而不实的头面，怎么会理解文房四宝这等高雅之物。
加上先前孙若莹明显挑刺的行为和毫不掩饰的轻视，他对她可以说是厌恶，当下又这副作态，心中不免怀疑她是故意给他难堪。
徐揽星没有说话，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许耀宗对她观感也一路直下，心说果然是一丘之貉，表面装得再好，遇到正事就原形毕露了。
旁边掌柜瞅出了这俩人是谁，心里没有不悦，反而十分开心。这孙家三小姐意思不就是说他家砚台很好么？能进太傅府里的，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好货色。
不过他高兴归高兴，却没说出来，也不敢拿这做噱头，生怕这两位小姐有什么计划，让他一张破嘴打乱了。
他是听见的，方才那个什么许公子，居然唤徐尚书家二小姐为蔡姑娘——他是分不清徐家这两位小姐的，但能这般戏耍别人的，应当是二小姐没跑了。
甭管这其中有什么误解，那两位小姐都没否认，显然是故意为之，他一小小百姓，可惹不起这些权贵，也便没多余去提醒那个什么许公子。
反观这许公子估计也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也肯定不是长安人，居然连鼎鼎有名的长安小霸王的闺中密友都不认得。
许耀宗稳住呼吸，却还是忍不住半含讽刺道：“两位姑娘见识广博，反倒衬得小生短见了。”
二人是性子直了些，但又不是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齐齐一蹙眉，旁边掌柜微微摇头，心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