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雪越下越大,周边的几个郡靠近长安的地方也都遭了雪灾,眼看着越覆越高,楼明辰让安排衙门的人去清扫街道积雪,又着人分发木炭,布施粥粮。
东宫带头,未被巫蛊之术波及的官员富商们也立刻效仿起来,玉琉璃对着米铺里囤积的粮食,一时哭笑不得。
她家不缺钱,囤粮自然不是为了趁火打劫,只是为了避免再出现粮商趁机抬高米价,引得百姓买不起粮而冻死饿死。
雪开始下大的时候,她便让人去传雪灾的消息,但是没人信,她也不好太大张旗鼓。
这场雪将持续下两个月,中间这段时间尤其难熬,没钱没粮没炭火,更雪上加霜的是,积雪不清,压塌了不少民房,甚至有些官员家的屋顶也遭了难。
好在楼明辰这一世反应及时,哪怕他忙得团团转,也抽空吩咐下去应对措施,并处理了一批坐地涨价的粮商,以市价强制征收了他们囤积的米粮,而后发放下去。
玉琉璃坐在屋檐下,大雪模糊了世间一切,寒风卷着雪花飘到她身上,落在她捧着的茶杯里。
青砚穿过浓密的雪走了进来,踩在早晨刚清扫完,又积出厚厚一层的雪里,黑色的衣服几乎被雪包裹住,远看着像是个雪人。
他在檐前站定,连眉毛睫毛也被染成了雪色,俊逸的面容被冻得越发冷峻,周身唯一的亮色是挂在剑柄上的络子,青墨给他打的,即便微微泛着旧色,也在这雪天里醒目的很。
玉琉璃微怔:“快进来。怎么不撑把伞?”
青砚抬步走到檐下,抖落身上的积雪,接过青墨递过来的姜汤,一饮而尽,道:“撑伞走得慢。”
“身体重要。”
“是。”
玉琉璃呼出一口白雾,没再多说。
现在说着身体重要,明年她就要带着他去抛头颅洒热血了,想想都很矛盾。
“现在情况如何了?”
“灾情还算稳定,各家都在布施粥粮,商人们也积极赈灾,炭火和棉花的价格都有所下降。”
楼明辰发布了道令旨,商人们若是赈灾有功,论功行赏。对于商人们来说,银子怎么都能赚,但这太子说的功,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挣的,一个赛一个的表现着。
“嗯,去休息罢。”
她对着白茫茫的天地出神,盘点着近日的事情。
玉柳儿被关在了东宫密牢里,楼明辰让林深特地跑了一趟,告诉她刘姨娘不是被细作控制的,而是就是潜伏的细作,可惜人跑了,而玉柳儿虽然知道一些地方有细作藏着,却说不清是谁。
派林深来便是因为林深知道其中详情,玉琉璃这才知道,刘姨娘不知何时被掉包了,死的那个是真的。
她问起玉柳儿到底是哪个刘姨娘的孩子,林深说应当是假刘姨娘的,因为真的和玉柳儿骨相不像。
她问假刘姨娘为什么要爬她爹的床给她爹生孩子,她爹虽然好看,但一个细作哪是那么容易动情的?这回林深说的是不知道。
而关于玉宝珠,林深充分发挥了一问三不知,玉琉璃觉得他是在隐瞒什么,但问不出来。
她又问她家明确有细作了,为什么不查她家,林深打着哈哈说太子殿下确认玉家是干净的。
玉琉璃盯着他看了很久,看得他狼狈而逃,没多久又悻悻地跑回来,传达了楼明辰的话,说她家该安排玉柳儿的后事了。
一身衣服装入棺椁,便这么下葬了,没有办灵堂。
玉琉璃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中毒还是中蛊了,但这问题不能深想,她想起来便浑身发毛,眼前发黑,像是浑身都是虫蚁在钻。
蔡尚书贪墨军饷的事也被查出来了,因最近官员短缺,抄家却未革职,但直接贬成了驾部主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