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歌蹲下身将裙摆扎起，别扭道：“谢谢啊。”
“希望你等会也能继续感谢我。”
“……”
“看见这厚厚的雪没？”
穆如歌低头一瞧，这雪已经堆到她弯腰就能碰到的地步了，看着厚实又松软，最上面一层的雪还随着风而微微动着，让人很想扎进去。但这不是棉花，真扎进去爬不出来能冻死个人。
她没机会见识这场雪的可怕，最明显的感受也不过是鹅毛大雪飘飞的场景，积累一晚上，出门便能见到檐上未来得及清理的积雪簌簌滑下，落下一抔雪来。
而就在她家隔壁，却已经快堆到墙一般高了，这场面，一时震住了她。
联系玉琉璃的话，穆如歌抬头看着她，不可思议道：“你不会要我轻功雪上漂吧？”
“不可以吗？”
穆如歌想说你在说什么梦话，我没内力，光靠两条腿怎么漂？
“你别那么狭隘嘛，谁说使用轻功就一定要有内力的？”
内力汇集于丹田，而丹田是个很脆弱的地方。她爹不喜欢她太过于依靠内力，因为在战场上时每一点力量和内力都必须用在刀刃上，而且万一哪天内力就没了呢？
穆如歌一脸不信，道：“那你展示一下。”
玉琉璃轻轻咋舌，嘀咕道：“麻烦。”
她没漂过雪，但在家里池塘上漂过，姑且还算可以——在不用内力的情况下。
“不用内力哦。”
玉琉璃白了她一眼，轻蹬墙体飞掠而下，前脚掌轻踩过雪，留下一块印记，身形转眼便前蹿出数丈，在力竭下落时如法炮制，两个起落间，便已经穿过了小半的侯府，又于半道腾挪，回来。
落在墙头上时，她低头看了一眼，“唔”了一声，道：“差了点，还是留下痕迹了。”
来回不过两息功夫，那印记又在墙边，雪从墙外刮过来时刚好被墙挡住了一点，隐隐还能瞧出一点不一样来。
穆如歌陷入了良久的无言，半晌仰着头问道：“那你用上内力得是什么样的？”
玉琉璃弯腰拍了下她后脑勺，道：“你说呢？”
又静了会儿，穆如歌道：“我觉得我会陷进去。”
玉琉璃点了点头，煞有介事道：“有句话，第一次看到你那身法时，我就想说了。”
穆如歌立刻想起了那日、那晚她自不量力要求比试，又想起她说的她身法大成的自信之言，抬手捂住了脸。
“穆姐姐，你身法……”
“别说了，我练。”
“先铺些木板什么的在上面吧，方便作支撑。你找你师父带你，我回去了。”
“……”
穆如歌眼疾手快拉住了她，蹭一下站了起来，低头一看，白茫茫一片，有点犯晕，又蹲了回去：“你不是说找我练轻功的吗？你就走了？”
“大冷天的，我傻了才陪你在这练，你又没给我银子。”
她本来也没打算陪练，大雪飘飞的，她图什么？只是看着这雪的厚度，又想起来穆如歌上个月和这个月都没来找她，就来问问。
“你说每个月陪我两个时辰的。”
“那是你去找我的情况下，在家和在外面能一样吗？”
“对了，雪下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小心点哦。”
“……”
玉琉璃拍拍她肩膀，下了墙头，走出巷子，看向家的方向，破天荒的想掉头离家出走。
穆如歌：“……混蛋！”
玉琉璃磨磨蹭蹭走出了几步后，深深吸入一口凉气，本着早死早超生的态度，大步走过闵安侯府，一头扎进了家门，步伐难掩僵硬的往乘风院去，连杜管家的声音都忽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