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砚报了案,但没等官府的人一起,自己一个人循着玉琉璃留下的线索找了过来。
姚统领拖着人刚走,他便进来了,很难说是不是故意的。
玉琉璃指使着他在各个屋子里翻翻找找,左右人牙子以后是没机会穿了,干脆挑新的干净的棉衣棉裤找了二十几套,送去了地下的暗室里,又找了些薄一点的衣服扯成布条给他们遮挡面容,尽量减少他们的尴尬。
一共二十六个人,女子占了大多数,有十九人,比男子的一倍还多。
玉琉璃是知道有些人有龙阳之好的,还有人喜好娈童,比如被降职的那个吏部尚书。不过他藏得好,没弄出什么强抢民男之类的大动静,也没把人带回去过,皇帝便也在降职的圣旨上给他留了道遮羞布。
世人对男子总多些宽容,他们也无处子之身的说法,这七人只要藏好身上的痕迹,要回到原来的生活并不算难事,只是不知道为何一个个都不肯回去,其中还有五人,看着并未遭到凌辱。
但人刚脱离虎口,玉琉璃也不好去戳人伤疤,况且她在陌生人面前,总要保持着些矜持和仪态,言辞不能太孟浪。
附近刚好有她家的医馆。即便是除夕,也难免会有人生病,大年三十的,依旧会有大夫和学徒守着。
她带着人过去时,大夫正替一满脸通红哭闹不已的小儿把脉,学徒忙着抓药,后面却依旧炊烟袅袅,问了之后才知道是大夫前段时间大雪时救的几个乞儿在帮忙。
他们无处可去,大夫便暂时收留他们在医馆里帮忙了。
这家医馆在长安城也算是小有名气,门面自然不能落下,后面修了院子,可供病患暂住,偶尔也会用于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学徒已经让乞儿们清出来了两间厢房,玉琉璃出去带着人从后门进了院子,避开了前面的病人们,直接进了厢房,且将男女分开了。
厢房里点了数盏油灯,光线过于亮了,玉琉璃注意到她们局促不安地缩在门边阴影处,指风扫过,只留下角落里的一盏,她们虽然还是十分紧张,面上却松动了一些。
隔壁大抵注意到了,照在门外地上的光很快也弱了下去。
这里既然要住人,厨房自然也备了,玉琉璃在前面时便闻到了一股糊味,暂时将人安顿好后便过去看了一眼。
这里熬药的炉子不少,一眼瞧过去,足有七八个,但灶只有一台,锅也只有两口。
几个乞儿已经烧开了两锅热水,倒在了旁边桶里,现在应当是在烧第二轮,一锅烧水,一锅烧粥。
真是烧菜的烧,不是熬粥,极为不讲究,雪白的粥里飘着黑色的东西,闻着还有明显的焦糊味,像是大火烧透,差点糊了后再添水煮出来的那种。
不过也有可能是为了赶时间,却又没拿捏住分寸,一不小心便导致了这样子。
乞儿们见到她,神情惶恐,玉琉璃没说什么,只让他们先把粥端过去。
不多时,乞儿将粥分成两盆端来,玉琉璃在门口接了过来,没让他进去,隔壁男子那边倒是要好一些,玉琉璃看了一眼,便没吭声。
这些人也不知被饿了多久,刚从锅里盛出来的,她们风卷残云地便喝完了一锅粥,咸菜都没人去夹一筷子。
饿太久了也不适合吃太多,不等玉琉璃阻止,那个脸上有疤的女人已经自行开口制止了他们喝第二碗,但看着还有一层底,还是每个人分了分。
稍稍缓解了五脏庙的问题,玉琉璃指使着青砚将水提到门口,两名女子便自行接了过去,玉琉璃和有疤女人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绕了点路去成衣铺,让伙计送了二十六套里衣和棉衣过去。
棉衣都是现成的,是先前雪开始下时赶工做出来剩下的,不讲究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