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明华公主是佩服那位女探花的,她不想怜悯她,她不需要,以她的聪敏,或许也早便料到会有那么一天。
最后那一家及涉案之人尽数以欺君之罪抄斩,但皇后怜惜女探花的本领,道是她已不在族谱之上,为她求了个恩典,如今也不知身在何方。
若是太子能找到她,劝说其再次下场,不失为一杀手锏。
明华公主想起从驸马那打听来的消息。
虽然皇帝开了金口,道是明年春闱文武举若皆有女子考上前三甲,便证明女子才能不输男儿,准入官场,但当时定下这件事时,朝堂中反对之声仍旧占大多数,是皇帝和太子这两个政治最高层强行定下的。
皇帝金口玉言,拿捏住了君子一言九鼎,又拿年前工部尚书拒不受尚书令之职说事,道是这群人屡次逼迫他朝令夕改,莫不是想谋反。
皇帝正颜厉色,恭亲王则负责从旁搅浑水,夹枪带棍的戳一通心窝子,再强行塞把糖,这事儿吵着吵着吵不下去,下一次再重新开始吵。
太子有次趁机提议,道是民间若有女子有意向,可在七月前提交申请,考核通过便能直接参加。
这提议也引起了不少争议,因为科举历来由童生开始,需过五关斩六将,对其他人未免太过不公,但等到太子提起要公平,便让太极学院那些小姐们也一起从童生考起,这才让他们闭了嘴。
这些官员都有女儿或者孙女外孙女在学院里,一年后出来,还是青春靓丽,等从童生考到进士,就都成老姑娘了,到时候谁还愿意娶?
明华公主思及此,心里一动,不由怀疑太子是不是找到了那个女探花。
驸马早便下了职回来了,却是左等右等不见明华公主,坐在书房里手握书卷,神思不属,许久也未翻过去一页,时不时问侍立一旁的书童时间,眉心渐渐皱起。
及至天黑,他再坐不住,又被劝了下来,好不容易等来宫人禀报,他立时丢开书出来迎明华公主,见她脸色较以往更苍白孱弱,忍不住责备了旁边的嬷嬷一声:“你们怎么照顾公主的?”
明华公主下嫁于他虽然是出于利益考虑,但也是考量过他的德行的,日久天长下,虽无甚浓烈的爱意,彼此间也有着亲人或知己一般的亲密羁绊。
嬷嬷及一众宫人乐得看见驸马关心公主,当下请罪也请得心甘情愿,明华公主随意地摆了摆手,斜睨了他一眼,道:“拿她们撒什么气呢?进去说话罢。”
“怎么脸色这般难看?宫人说你去了学院,可是出什么事了?”说话间,驸马扶着她进了屋里。
明华摇了摇头,一抬手,立刻便有宫人送上温在红泥小炉上的热茶,她正欲一饮,被驸马拦下。
后者略带责备的看了她一眼,斥责起奉茶的宫人:“什么时辰了,还给公主奉茶,不会当差就换一个会的来。”
这回明华公主没说话,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将人发作了出去,接过刚进来的嬷嬷重新倒的热水,这才接着驸马先前的问题说道:“长平县主练功出了岔子,我得了消息去看看。”
驸马往常时常听闻玉家大小姐拳打恶霸,脚踢纨绔,毕竟朝上总会有人拿这事来弹劾玉将军教女不严,长安城这么大,有时遇上,他也观察过她的脚步,知道她功夫确实不俗。
倒是去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开始返璞归真了,乍一看仿佛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永平侯府与镇国将军府没什么往来,加上男女有别,他虽然心里好奇,但也没机会探一探她的底细。
他问及公主,公主只说她功夫好,却没说好到什么地步,但显见的,公主已经将宝押在她身上了。
“情况如何?太医怎么说?”
明华公主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