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梦微的心情,玉琉璃很能理解。
第一世直至老死,她经历过的生离死别数也数不过来,而后八世,活得都不久,自己与周围的人,经历却因为白术的存在更波澜不定。
但、若因为痛苦,而伤害关心自己的人,却是不应该的,而且,她看似因为胡盈的死变得更努力发奋了,实际上却退步了。
这样不好。
她与她只能说关系一般,有些话不适合说,但现在却是个机会,在那之前,她或许可以帮她把内心积压的苦闷释放出来。
唐梦微一个劲的攻击,每一下都像是用尽全力挥出,但却留出更大的破绽,玉琉璃以剑挡开她的攻势,趁着间隙迎上,以剑身打在她手腿腰背上,疼,却不会伤到她筋骨。
如是二十余招,憋着一口气不肯认输又已经练了很久的唐梦微气喘吁吁,又十余招,她在被打中胳膊时闷哼出声,再握不住手中剑,木制的武器掉落在地,已是伤痕累累。
她弯腰去拾剑,却手脚无力,握紧不能,剑屡次从手中滑落。
疼痛后知后觉袭来,她再一次弯腰后迟迟无法站起,膝盖一软,踉跄跪倒。
她茫然四顾,目光无着无落,似乎在寻找什么,而后猝然垂首,举起颤抖的双手。
那双手已经被磨破,红通通的,渗出了血丝。
玉琉璃摆手让附近看守的侍卫退下,俯视着她,看着她挣扎着抓起那柄很是精良的木剑,缓缓道:“痛苦使你变弱了,唐三小姐,你的心、你的剑都弱了。”
唐梦微猛然将剑砸向她,在扔出去的一瞬间,她又惊慌地去够它,小心的捧在怀里,这才释放出她的怒意:“是,我弱,我若有你那么厉害,她就不会、就不会、我就能救下她了。”
她死死咬住牙关,眼眶红,眼底也红——她已经连续两晚上没好好睡觉了。
玉琉璃静静地看着她,道:“所以你想以后面对同样的危险,依旧重蹈覆辙吗?”
唐梦微一滞,脸上下意识扯出嘲讽来,又揉着恐惧,她一时张口结舌,嘴唇颤抖不已。
玉琉璃俯下身去,直视着她,怜悯而冷酷道:“可你忘掉了你的剑法,毫无章法的对着木头人泄愤,攻击着关心你的人。恭喜你啊,你将失去重蹈覆辙的权利,因为下一次,也许死的会是你,也许,没有人会再陪你面对危险。”
这一句话,直接击垮了唐梦微岌岌可危的内心,她疯狂摇头,脸颊倏而滚落两滴液体。
“不是……”
唐梦微是幸运的,又或许是因为身法灵活,她受的伤算是最轻的,老虎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什么伤痕。
玉琉璃探出食指,点了点她的肩膀、脖子,触及伤处,引得她疼痛不止:“如果你刚刚面对的是老虎,我留在你身上的疼痛,都会是它给你的致命伤,你甚至将脖子和后心这些要命的地方暴露了出来。你知道的,你见识过它的厉害的。”
唐梦微见识过,那已经成了她夜晚无法安眠的噩梦,胡盈的惨状仿佛再次浮现在眼前,还有那个侍卫的。
她呜咽着发出痛苦的呻吟。
玉琉璃到底咽下了最诛心的话。
“老虎并没有你先前挑战的禁军厉害,我记得他是叫钱洱,你面对他能用出白云出岫,为什么面对老虎却不能呢?你害怕了。”
“我、我没有武器,我没有剑……”
“是没有武器,还是没有你认为能伤人的武器呢?”
唐梦微倏而崩溃大喊,跌坐在地,抓着头撕扯起来,怀里的剑掉落,她又急急去捞,到底还是放过了可怜的头发。
“我没有武器。只有弓和箭,可我射不中它,它太快了,我射不中它啊。如果我有剑,如果……”
“射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