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见肖和吕漪澜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姐姐生气的样子,杏眼圆睁,柳眉紧锁,撅嘴皱鼻。 小姐姐的名字叫赵紫桉,人如其名,很美,温柔且开朗,还有祖传的文艺书吧小楼,生活无忧无虑,这特么得是多少人的白月光啊……如果不是现在亲眼所见,他们甚至会觉得这个人是永远不会生气的。
她是因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生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理由?
司见肖揉着被吕漪澜下手没轻没重的肋骨讪笑,还没笑一半就听她开口说:“为什么不希望得到我的帮助?就因为担心做不好吗?就因为这种担心抹杀掉凤鸣蜕变的可能性,你真的热爱它吗?”
这质问的力量很重,司见肖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
他忽然意识到小姐姐和自己在乎的东西不一样,自己在乎的是成败得失的结果,而小姐姐看重的却是这次尝试之中存在的可能性。
换言之,他们之间在观念上就是绝对格格不入的,他是一个彻底的唯结果论者,多年来的学习生活让这种思维根深蒂固,可是小姐姐却出人意料地和卢月老师一样相信过程,可能她信的比卢月老师还要多一些。
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格局就不一样,对于像他这样输不起也不舍得输的人来说结果就是一切,而对于小姐姐来说,试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时至今日她依然在持续地试错,这家书吧从无到有的建立就是勇敢试错的产物。
“为什么我不愿意接受你的帮助呢……”他用很轻的声音喃喃说道,“因为我其实清楚地知道,我在用文学社的活动来帮助自己心安理得地逃避一些有关学习的事。”
“什么?”吕漪澜用又惊又怒的目光瞪他。
“我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也许是两头空,我幻想过的那些美好的事犹如镜花水月,这样的梦我一个人做就足够了,何必再拉什么人下水呢?”
“到现在你说出这种话?早干什么去了?所谓的梦想是在欺骗谁呢?”吕漪澜拼命忍着自己挥拳揍他的欲望,她重重地跺了跺脚,转身走回房间去了。
司见肖等到吕漪澜离开才抬起头来,发现小姐姐注视着自己的眼神从生气变成了悲哀。
“这就是,如今的凤鸣的社长,所说出的真心话吗?”
“就像你之前所问的,我真的热爱它吗?我也不知道。”
这是谎话,虽然他承认自己借文学社的活动逃避自己没有把时间用在学习上导致的良心不安,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对文学社倾注感情和心血。
只是司见肖已经预见到了,他们所付出的努力,并不能让文学社在笼中这片戒律极严的土地上开花结果,他们的抗争也仅仅只能持续到高二的尾巴而已。
一年一届,新人换旧人,没有什么脱胎换骨的变革能够真正被延续下去的,就像他自己现在也会在心里对前一届社长当初所做的某些事情不以为然一样。
“我们当初,究竟为什么要做校刊呢?”小姐姐从他身旁走过,来到了他身后的阳台,趴在栏杆上望着天空中的骄阳,今天是个好天气,有着不属于寻常十月的燥热。
司见肖听到她继那一句迷惘的喃喃自语之后,又用充满怀念的语气说道:“可能一开始,也不过是几个对学习感到苦恼又不愿自甘平庸的年轻人想尽可能给他们自己的高中生活留下一些值得回忆的事吧。”
“学校像个鸟笼,可不是近几年你们这些孩子想出来的,而是自我们之前就已经流传着的。凤鸣,一方面是契合凤鸣山的古韵,一方面也是对各自未来的美好盼望,虽然我们是笼中雏鸟,但总会有一鸣惊人的一天的。”
司见肖侧目看她,心里感慨良多,只是无从说起。
“时隔这么多年,我都已经快要忘记当初那些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