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熙公主,江驸马,西部王得到消息,说公主和您在这儿,特派我来接你们去营帐,请几位贵宾稍作休息,跟末将上路吧。”
江夜辰抬眼,看到了跪在他身前的男人。
“哦?是吗?可别是打着接我们的幌子,半路里使什么阴谋诡计!”
“不敢不敢……”
“不敢?我和公主进关便被人押进了大牢里,你现在跟我说不敢?”
“这……那女人忤逆王的意愿,已经被罢免了,还望江驸马不要生气,这一切都不是王的本意。”
江夜辰听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实际上却是心中透彻的很。
看似是李思铃擅作主张,实际上西部王更加聪明,他是在利用李思铃,若是她真的害死了自己和凌熙,想必他也会对外说是用人不当,把责任撇的一干二净,若是事情败露,那就也撇清关系就好,反正李思铃是中原人,跟他们的渊源不深。
江夜辰忍着一肚子的怒火,但治疗瘟疫的良药还没到手,他还是决定前往西部王的住处。
江夜辰怀抱凌熙,走到了宜夏的身边。
“宜夏,瘟疫的解药还没拿到,你要跟我们一同前去吗?还是……”
此刻的宜夏早就把什么治病用药抛在了脑后,灵魂出窍一般,完全听不进去江夜辰在说什么,他一步一步走向冬子的尸体,他浑身是血,肚子上是让人惊恐的大洞,宜夏知道,冬子是救不活了。
一般的郎中救不活,他自己救不活,杜修也救不活……
宜夏去触碰他的脸,他的脸意外的粗糙,上面都是岁月的痕迹,这些年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原本平整的额头,现在也深深的刻上了几条细纹,让人心疼。
宜夏摸到了冬子的手,那是怎样的一张手啊,刚刚还满手手汗拉着自己有温度洞手心,此刻冰凉又刺手的僵硬在那里,布满老茧。
“走……哥带你回家,哥给你买糖葫芦……”
宜夏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抱着冬子缓缓起身,他后悔了,后悔当初吼他,后悔赶走他,后悔死之前都没跟他说上一句“哥从来没把你当累赘”……
宜夏缓缓抬头,眼眶中的泪便掉了下来,勾勒出一道又一道泪痕。
“江夜辰,麻烦你送我们哥俩一程。”
“去哪?”
江夜辰不知道怎么安慰宜夏,索性照办,要是杜修看到宜夏这孩子哭的这么凶,还指不定要怎么发疯。
“回家,把他还回去。”
江夜辰听了这句话,似乎明白了。
“我腰上有块腰牌,可以送你去想去的地方,你拿去吧。”
宜夏艰难的取下了腰牌,文弱卖药郎本来就没多大的力气,抱着冬子一个大男人自然吃力,但他却还是抱着,任由胳膊发酸发痛,也不放手。
……
“啊!这是什么?啊!我的孩子……”
没错,宜夏抱着冬子找到了生母,而作为一个母亲,看到他抱着血淋淋的冬子出现的时候先是惊恐,后转为极度的悲痛……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啊啊啊!宜夏!为什么?你不是说你会照顾好他的吗?你不是说会照顾好的吗?我这么多年不去打扰你,你说过……为什么……你要是不能照顾好他,为什么要留下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孩子……”
女人说着,拳头一下又一下落在宜夏的身上,他却觉得,挨着这拳头,反而心里舒服了些。
女人的吵闹,引来了男人,男人也不管那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吼道:
“疯女人!你又瞎吵什么?这是哪来的死人?快走!憋在我家门口晦气!”
女人转身将怒气撒在男人身上:
“都是你!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