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一座桥不可能凭空消失,不过比这个还要纠结的是怎么过河,好在彭忠华是四集人,知道还有别的路可以过去,于是上车,绕道。
这一绕就是七八十公里,等到车到四集镇政府的时候,一看时间,嚯,好家伙,快三点了。
见彭忠华要把车往政府大院开,秦舞阳道:“不去乡政府了,我们是来调研的,要了解的是民间的疾苦,在掌握了确切的事实之后,才能有方向性的解决问题,从群众来,到群众中去,我们搞发展搞经济,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吗?走,去你老家。”
彭忠华的老家是白虎村,路上的水泥路面破损现象很严重,有的路面裂痕都有一个巴掌宽,加上道路狭窄,偶尔会个车什么的,也都是小心翼翼,等到了白虎村,天色都有些发黑了。
车子在一个三间瓦房前停下,前屋还亮着灯,灯下几个人正在打麻将。
听到车响,几人停下手中的活,抬头向外看了过去,就看到彭忠华下了车来。
对于白虎村的村民来说,彭忠华无疑是个大干部,毕竟是在市里工作的,尤其看到彭忠华还开着辆宝马,那更是不得了,就七嘴八舌地夸了起来,说忠华出息了,连宝马都开上了,有个妇女还抛着媚眼儿说,她家有个侄女,貌美如花,要不要做个亲什么的。
彭忠华一一笑着应对了过去,在边上看了两牌,终于牌局结束。
彭忠华正要介绍秦舞阳,秦舞阳抢先说他是彭忠华的同事,正好来四集镇办点事儿,彭忠华非邀请他来家里吃饭,所以就厚着脸皮来了。
老彭当场就责怪起儿子来了,说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来,这着急慌忙的,连忙派烟,让秦舞阳坐下,招呼老伴宰鸡杀鹅,打酒买菜。
秦舞阳让他们别忙活,家里有啥吃啥就行,老彭板着脸说,你是我儿子的同事,头回上门,怎么能喝粥就馒头呢,先坐着,一会儿就好。
家里的鸡是散养的,腿脚太利索,抓不着,于是鹅就遭了殃,提前献身革命,成了人家的下酒菜。
一只二十来斤的老鹅,拔毛洗净,大锅里一炖,配上家里的青菜粉丝鹅血一锅烩,酒是从村头小卖部里打的散酒,二十块钱一斤,买了三斤,质量、数量都算挺高的。
秦舞阳也不客气,陪着老彭一家子喝上了,老彭酒量不咋的,半斤下肚,鼻子都红了,向秦舞阳问长问短,说他家儿子在市里有点能耐,以的需要帮忙的尽管跟小彭说,包在他身上。
彭忠华尴尬地说,爸你喝多了,秦舞阳倒是配合,一个劲儿地点头。
老彭劲头越发地足了,说:“儿子,咱们是农村人,你就是做了领导,那也能忘本,能帮的就要帮一把。”
彭忠华有些难堪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苦笑着道:“秦……我爸就是个老好人。”
秦舞阳笑着端酒,跟老彭碰了一下,问道:“彭叔,我记得以前一座桥的,现在怎么没有了?”
“哦,你说的是溜子河大桥吧?拆了。”
“拆了?啥时候拆的?我初七经过的时候还有的呢。”
“我想想是哪天拆的,初几来着……”老彭拖着长音,老伴端着一盘自家酱的莴苣上了来,插了一嘴,“初十,那天我叔做寿。”
“哦,对对,就是初十。”
“好好的,干嘛要拆呢?”
老彭这话匣子一开,便收不住头了,说了个明白。
这桥是四年前搭起来的,那时候彭忠华已经去市里工作了。
搭桥的是就是本村的,叫周道义,是个赤脚医生,医术还挺好,尤其是中医,最擅长给婆娘接生取孩子,去年的时候给一婆娘接生,人家婆娘不肯叉腿给他看,还让他闭上眼,就是牛逼,闭着眼就把孩子给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