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安思危是对的,但也没有必要杞人忧天,你这根神经绷得这么紧,可别绷断了。”
季朝阳正色道:“秦书记,你是不知道光明的形势有多严峻,西伊动的结构正在发生变化,以前都是搞一些暴.动,还有迹可循,但现在他们也在与时俱进,化整为零搞渗透了,主要的组织骨干都藏身于境外,打击的都是些小头目,扫之不尽,打之不绝,头疼得很啊,你压根就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在策划什么行动,完全处于被动应付的状态,防不胜防,这几年我们公安干警就已经牺牲十几人了。”
说到这儿,季朝阳神情黯然,拳头紧握,愤然道:“有劲都不知道往哪儿打。”
秦舞阳也是为之恻目,走上前去,拍了拍季朝阳的肩膀,挨着他的身边坐下,道:“季市长,世道如此,谁也没有办法。”
季朝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有点矫情了。对了,秦书记,你找我有什么事?”
“通过你的话,我已经知道公安战线的艰辛了。”秦舞阳道,“老季,压力归压力,但事情还得干,精神还得打起来啊。”
季朝阳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秦书记,其实……有句话不知道我当讲不当讲。”
“你说。”
“我一直在想,西伊动为什么能做到源源不绝的渗透?这个问题我们内部讨论过,通过这几年抓捕和打击的对象来看,基本都集中在少数民族人员身上,除了文化、风俗、思维的差异以外,我觉得我们政府在这方面做的还不够。”季朝阳停顿了一下,解释道,“我不是背后诋毁,但这几年,在改善少数民族居民和汉人之间的关系上,做得确实很差,这也直接导致了给西伊动有机可乘,而恰恰相反,我们的工作很难开展。”
秦舞阳点头道:“这一点我有体会,昨晚我就被好几辆当地人开的出租车给拒载了,这也恰恰证明了少数民族的对立情绪,这不是件好事啊,其坏处不仅仅表现在居民之间的对立上,也表现到了政府与百姓之间的对立上,而且汉人对此也颇有怨言,长久下去,无疑是多输的局面。你说的对,必须切实地解决好这个问题,否则什么稳定、什么发展,都是空谈。”
这个思路让秦舞阳找到了方向,不过虽然有了方向,但具体如何实施,却还没有一个好的思路,这个时候就要发挥集体的力量了。
当晚,秦舞阳在常委楼招开了常委会,主题只有一个,如何改善与少数民族居民之间的关系。
这虽然只是一个问题,但涉及到太多的方方面面,而这个问题却是难住了与会的不少常委。
前文说过,稳定向来是光明一直摆在首位的重要工作,领导决定方向,何伟的思维有没有走入误区暂且不说,但事实情况就是,光明的各项经济指标全部排在末位,远远没有“光明”这个名字那么光鲜,而主抓经济等各项事业的常委们也因此而选择了躺平,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条件不允许,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远的不说,就拿市里来说吧,你有什么想法都得不到支持,谁还会再去下这个功夫?干脆随波逐流算了。
所以当这个会议召开的时候,这些被难住的常委们的思维已经僵化了,一想到对立的干群关系、民族关系,个个都是一个脑袋几个大,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秦舞阳的眉头拧得很紧,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但这句话摆在今天似乎不大灵光了。
环视诸常委们,抓纪律的,搞公安的,玩宣传的,弄组织的,个个都垂着头,常务副市长姚旭欲语还休,显然大家都不说话,他也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见有些冷场,秦舞阳也不想逼得太紧,于是休会十分钟,给大家一个思考的时间。
走出会议室的门,一股冷风便扑面而来,秦舞阳打了个激灵,走到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