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福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一想到原小石的身体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活脱脱就一筛子,心里的戾气就止不住地往上涌。在这件事上,谁的仇更深,他是拎得清的。
诚然,秦舞阳是推动此事的罪魁祸首,但即便是原小石被抓归案,他也是罪不至死,相比之下,喻洋出手才是导致原小石一命归西的直接原因。
秦舞阳要搞,但喻洋更得死,但苗一飞说的也是事实。
“书记,我跟您谈谈心。或许您无法理解我和小石之间的感情,他也就我一侄子,又不是我亲生儿子……我知道,外界有很多传言,说他是我儿子,事实上,这是子虚乌有的臆想。我家小时候很穷,父母走得也早,我哥的学习一直比我好,可是他为了我辍了学,主动担起了家庭的担子,打工赚钱给我读书,这个恩情我永远都记在心里,也正是操劳过度,他的身体一直很差。临走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说,我们是亲兄弟,要我把小石当成亲生儿子来养。书记,您说,小石被杀,如果我不闻不问,我对不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我哥哥嫂子?”
说到这儿,原福年的眼睛里已经沁出了泪珠。
苗一飞看了原福年很久,也沉默了很久,将一张抽纸递给了原福年,深有感触地道:“福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老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做事要看时机,如果没有诈骗案在后,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我绝不会横加干涉,可是……福年,我是在保护你啊。”
“书记,我明白您的苦心,我也只是跟您说说心里话。”
苗一飞神情微舒:“福年,还是那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影响过去了,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干预。”
原福年重重地点了点头。
苗一飞又道:“不过,眼下你还是要留意秦舞阳。秦舞阳的心思很深,从这次的事件中就能看得出来,他把所有人都玩了一把,有理由相信,他猜到是你让喻洋这么干的,但他不声不响,任由事态发展,这完全能够证明他很能忍。福年,你可不能小看他,这种人不动则已,一动则必中,事实上,我也小看了他。”
原福年沉声道:“您说的是,我也是吃了小看他的亏,真没想到,他不经意间就解了套,还反下了套,从目前来看,短期内拿下他还是有困难的,得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了。”
苗一飞点了点头:“他是哪你搭班子的,你才是最有机会了解他的人。”
“放心吧,我会重新审视评估,而且我还是有后手的。”
“那好,福年,收拾好心情,这件事情也给我们提了个醒啊,我们身在高位太久了,睥睨天下也太久了,难免有自满情绪,对敌,十万个小心也不为过。”
出了苗一飞家,原福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步行到自己的三号楼,进去后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朋友,朋友说已经安顿好岳梅,对她的身体已经检查过,今晚就可以手术,然后休养个几天就又可以兴风作浪了。
原福年笑骂了朋友几句,然后才打了个电话给岳梅,两人你侬我侬地说了一阵,原福年的心情才舒缓了过来。
而此时,秦舞阳刚刚结束与父亲秦励勉的电话,正和唐疏桐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秦舞阳没有瞒着唐疏桐,把万金的事情详细地汇报了一遍,唐疏桐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他没想到北江的形势会如此恶劣,林仲景的脚步并没有太大的前进。
“爸,苗一飞应该是知道林仲景的身后站着谁的,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在唱对台戏,是不是有所倚仗?”
唐疏桐瞥了秦舞阳一眼:“上层的事情你少猜测。”
秦舞阳咧嘴一笑道:“看来再过个几年,我爸退位,你后面也不好干啊。”
唐疏桐险些一掌拍在秦舞阳头上:“什么话你都敢说,谁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