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调查组说第二天就到，但这又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所以上午秦舞阳去市文化馆调研的时候，调查组还没见影子，搞不好还没动身呢。
原福年表面沉稳，但心头却是惴然不安，不是他的心理素质差，而是出于对举报内容的未知。苗一飞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根本没什么动作，还是有动作未果，而原福年打造了“绝无此事”的人设，更是不方便去追问，只能默然等待，他并不知道，调查组脚步的姗姗来迟，完全是秦舞阳的安排。
当然，说是安排，未免有点儿吹牛逼了。
信访局局长姓刑。
秦舞阳在京都的时候认识几位公子哥，其中有一个叫刑大江的，当时他老子是中纪委副.书记，年纪差不多了，放到省里来也不可能，所以提了一个国家信访局局长。
秦舞阳通过刑大江的关系，要说左右调查组的调查那不可能，但是让调查组慢个半拍，由上午到变成下午到还是没问题的。
利用这个时间差，秦舞阳去了一趟文化馆。
市长到文化馆来调研，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所以馆长金大林自然是万般重视，一边陪着秦舞阳参观一边汇报着文化馆的工作。
秦舞阳给予了充分的肯定，饶有兴趣地看着悬挂着的一副副书画作品，其中有不少都出自于耿旭东的手笔，确实很有功底，无论是书法还是绘画，连秦舞阳这种不懂的菜鸟都觉得赏心悦目。
见秦舞阳在作品前流连忘返，金大林介绍道：“作品的作者就是我们文化馆的工作人员，叫耿旭东。”
秦舞阳赞道：“好字，好画，他人呢？把他喊来。”
金大林迟疑着道：“秦市长，您……不知道？”
秦舞阳瞥了金大林一眼：“什么不知道？”
“就是……呃……他请假了。”
“我还准备请他帮我写副字呢。”秦舞阳不无遗憾地道，“我自己没这个才能，特别佩服这样的人。”
金大林立马道：“那我联系他一下，让他过来。”
十几分钟之后，接到金大林电话的耿旭东匆匆赶来，初一见面，秦舞阳就觉得这家伙果然是搞文艺创作的，金丝眼镜，长发长袍，还有点儿邋遢。
“耿旭东是吧？”秦舞阳笑着伸出了手道，“看了你的作品，写得很好啊。”
耿旭东显得有点儿拘谨，谦虚地道：“随手涂鸦，涂鸦而已。”
“你这就有点儿凡尔赛了啊，金馆长，能给个地方，我单独跟耿大师探讨探讨吗？”
金大林立即安排到了会客室，然后带上了门，笑着道：“秦市长，您慢慢探讨，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秦舞阳笑着道：“好，耿大师，请坐。”
耿旭东拘谨地坐到了秦舞阳的对面，秦舞阳略略有些意外，这么拘谨的人，是哪里来的勇气曝光自己的家丑的？
“耿大师，你的书画造诣很深，学了不少年了吧？”秦舞阳拉开了话匣子。
提到专业，耿旭东的眼睛里就有了光：“我自小就爱好这个，从三岁开始，一直至今，孜孜不倦，从未停过。”
秦舞阳点了点头道：“你的专业素养勿庸置疑，但是你的情商似乎就低了一些啊。”
耿旭东不由一愣。
秦舞阳神情浅浅道：“你在媒体上的曝光我看到了。”
耿旭东又是一愣，神情就复杂了起来。
秦舞阳淡淡道：“这是我跟你私人的聊天。事实上，从内心来讲，自曝家丑，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如果你的曝光属实，我真的很同情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光是这样的曝光，能不能达到效果？”
耿旭东沉默了下来，神情有些慌乱。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