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攒了一个冬季的积雪终于融化,比除夕更热闹的上元节来了,白日里与往常无异,天色刚刚暗下来,偌大的长宁城一瞬间喧嚣起来,家家门前扎缚灯棚,赛悬灯火,“嘭嘭”声不绝于耳,满城的烟火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娘!娘!快些啊!”糯包子站在屋外急吼吼的叫道。
“来了来了,你急什么呀!”楚月漓用手指沾了些口脂抹到唇上,又对着铜镜仔细看了一番,才打开房门走到糯包子身旁。
糯包子看向楚月漓的眼中闪闪发光:“哇!娘亲好美呀!”
楚月漓难得的穿了一身绯色烟水暗纹广袖曲裾罗裙,以缠枝花样压裾,广袖低垂,如云曳地,若朝霞明灭之光,桃枝夭夭之态,眉色如望远山,眼眸宛若星辰,樱唇娇艳。
“呵呵,夫人本就生的美,只是平时懒得装扮罢了。”高高挽着发髻的阿香笑着道,青涩的脸上少了青春活力,多了几分悲凉。
楚月漓心下到底难受,却笑意盈盈的看向阿香:“也就你和糯包子夸我美,阿香,以后别叫我夫人了,叫我姐姐吧!”
阿香也不扭捏:“嗯!月姐姐。”
“娘!快走啦!”三人说说笑笑的出了门。
吴老三死后没过两日,吴管家两口子就去青巷闹了一番,骂阿香是丧门星,要将她卖去窑子,一向软弱的阿香像变了个人似的,与两人争执起来。
闹到了衙门,老两口声泪俱下控诉阿香顶撞公婆,阿香说她当初并非是吴老三明媒正娶过门的,而是被两个婆子押着丢到了吴老三家,吴管家两人算不上她的公婆,再者她的卖身契已经找不到了,她便是自由之身,吴管家二人没有理由再拘着她。
清官难断家务事,衙门也只能两相劝慰,阿香说的样样在理,最后吴管家二人灰溜溜的走了,自此阿香便搬进了楚月漓的宅子。
三人都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过元宵节,楚月漓和糯包子自是兴奋不已,就连阿香心中也雀跃起来。
花灯点缀,幽香弥漫,宝马香车中的富贵佳人,衣着寻常的普通百姓,猜着灯谜的风流才子,舞龙舞狮的奇人杂技,交织成一片盛世景象,三人手拉着手在人流中缓缓而行,感受着这难得的繁华热闹。
“娘!那盏灯笼好好看啊!”糯包子拉着二人行至一处猜灯谜的地方,是个做成兔子形状的白灯笼,表情惟妙惟肖,做工十分精致。
“老板,这灯笼怎么卖?”楚月漓向旁边的商贩问道。
商贩笑了笑:“姑娘,这灯笼并非卖的,你只需猜出上面的谜底就可以拿走。”
“猜灯谜?”楚月漓直接被劝退,这活计她确实不行啊,再看看身旁的糯包子和阿香,这应该都不行吧......
“老板,贵一些也行,你就卖给我吧。”楚月漓又说道。
糯包子也不住点头:“是呀是呀,老板卖给我吧!”老实的商贩面上有些为难。
“让我看看吧。”一只宽大的手取下挂在架子上的谜题。
“长亭短亭共沾巾。唔......是个帐字。”温润如暖阳的男子沉吟片刻说出了谜底。
商贩不由赞赏道:“公子好文采,这般轻易就猜对了,这盏灯笼归你了。”说着将白兔灯笼递给了张野穆。
张野穆接过后又递给了糯包子:“现在归你了。”
“穆叔叔!你真厉害。”糯包子高兴地接过灯笼,还不忘拍拍马屁。
楚月漓不由莞尔:“大人果真文采过人。”
“这只是普通灯谜而已,你们俩多读些书也能解。”张野穆戏谑道。
楚月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