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到京师,她已经在大门口晃了两天了,这天寒地冻的……”
朱希孝掐着眉心:“你回府跟福伯说一声,想个办法把她弄回屋。”
兴化府陷落,举朝震惊,嘉靖帝震怒。
毓德宫大殿上,丑时三刻。
嘉靖望着低头一语不发的文武百官,怒不可遏:“朕二十余年未上朝,你们一个个心底里都骂朕是荒诞怠政的昏君对不对?今日朕半夜便召集朝会,你们一个个反倒哑巴了!”
陆凤仪出班奏道:“启禀皇上,兴化府遭此劫难,责任首在福建巡抚游震德与奉命援救的广东总兵刘显,应将其二人拿问,以儆效尤。”
陆凤仪话音刚落,嘉靖当即暴怒:“好!把东南那帮酒囊饭袋全都杀了,倭寇也就吓跑了!”
朱希忠出班奏道:“皇上息怒,臣以为,当此危急关头,应以大局为重,先起用戚继光,令他率戚家军即刻前往福建。”
朱希孝不动声色的望向杨博,杨博心领神会——前几日,他收到一封信,内容是让他举荐台州知府谭伦接替胡宗宪的位置,信虽未落款,是谁写的他却心知肚明。
眼下,福建形势危急,比浙江更需要一位强有力的人主持大局。
想及此,杨博出班奏道:“启禀皇上,如今,卫所军废弛、靡烂,维护东南安定非戚家军不可,兴化府失陷,巡抚游震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应予以降职处分,准其戴罪立功。浙江台州知府谭纶,清正、爱民、文韬武略,臣举荐他接替游震德,担任福建巡抚一职。”
嘉靖道:“依福建眼下的局势,谭纶真有能耐挑起这副担子?”
杨博道:“谭纶任台州知府期间,曾多次携同戚、俞二位将军击退倭寇,过往军报上的赫赫战功都证明他可以,皇上,臣愿以脑袋担保!”
嘉靖思忖片刻:“传朕旨意,朕任命台州知府谭纶升任福建巡抚,提督福建军务,戚继光官复原职,率戚家军即刻开往福建,不得延误。”
胡宗宪用一把匕首在墙上很吃力的刻着字。
牢门开了,他听到有人进来了,手忽然停滞不动,他猜到是谁来了!
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宝剑埋冤狱,忠魂……忠魂什么呢,在替你自己诉冤吗,胡宗宪你觉得你配得上这些词吗?”
胡宗宪转身,他满是愧疚的眼神对上了一双喷着愤恨之火的眼晴。他平和的笑了笑:“姑娘,你身上有你父亲的影子。”
来人正是王冰凝:“你竟然还记得我父亲,作为杀人凶手,不是应该刻意忘记自己所杀的人吗,免得午夜时分,门被叩响时心惊肉跳。”
胡宗宪苦笑一声,转身继续在墙上刻字:“午夜时分,门被叩响时,相较听到倭寇又突袭了哪里,我宁愿是报应降临。”
“胡宗宪,收起你那拙劣的演技和令人作呕的台词吧,不论你怎么演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杀你的决定。”
“朱镇抚使是什么人啊,他可有一双直接看穿人心的眼睛,你若真要杀我,他是断不会让你进来见我的。”
王冰凝沉默片刻:“他说当年勾陷我父亲的只是赵文华和严家,你不过是为了大局,顺水推舟的接替了我父亲的位置,是这样吗?”
胡宗宪已然刻完了字,转身行至小方桌边坐下,摇着头,沉重的道:“不是,在那封弹劾你父亲的奏疏上,我……署了名的。”
王冰凝十根纤纤玉指僵直、颤抖,后又蓦的紧攥,指关节高高隆起:“那你还有脸在墙上刻这两句话?胡宗宪你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当年,你为了权势、地位,泯灭良心、颠倒是非,今日,你是要命不要脸。”
胡宗宪十分平静的望着自己刚刚刻好的“宝剑埋冤狱、忠魂绕白云”这十个字:“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