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冰凝莞尔一笑,拍手道:“说得不错,妹妹,我们没有选错人。”
“什么,选错人?”
羽儿正诧异这句话的意思,李夏昕走了过来,悠然道:“潇湘阁的羽姑娘名动京师,之前我以为那些贵公子愿意为你一掷千金,是因为你惊艳的容颜和出色的才艺。今日看来,姑娘还有一个有内涵、有温度的灵魂。”
羽儿讪讪一笑:“姑娘谬赞了,那些男人们看上的的确只是这具皮囊,我若跟他们说刚才说过的那番话,他们指定会骂我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李夏昕快活的一笑:“反正我喜欢姐姐,就是因为姐姐刚刚的那番话。我想跟姐姐学箜篌,姐姐愿意收我为徒吗?”
羽儿微微一怔,显然李夏昕的话令她感到意外:“两位一看就是官宦之家的闺阁千金,同羽儿此等身份的人过从甚密,对两位不好。”
王冰凝正色道:“姑娘看走眼了,我俩可不是什么宦门小姐,不过,我们也许可以帮你改变命运,刚刚那番话若是你的肺腑之言,那你应该不会甘心为了纸醉金迷而过那种供人赏玩的日子吧!”
羽儿脸色微变:“你们是故意耍手段把我弄上你们的船的,你们究竟想让我干什么?”
李夏昕道:“姐姐不必害怕,我们不会害你,没准儿还能帮姐姐找个好归宿呢,安心的跟我们走便是。”
三人边玩边逛,待回到国公府时,已是亥时。
朱福在府门外迎着她们,“两位姑奶奶,你们可算回来,二爷在堂屋等了快一个时辰,这位姑娘是……”
“她是夏昕刚认的师父。”李夏昕和王冰凝态度恭谨的同朱福打过招呼后,领着羽儿径直到了堂屋。
朱希孝面色铁青的坐在桌案边,桌案上是各色佳肴。
李夏昕十指不自觉的相互抠掐着,但她还是神情淡然的说出了那句背了一整天的话:“我逛了一晚上,有些累了,让羽姑娘陪大人吃饭,大人若闷了,她还可以为您弹奏一曲。”
朱希孝当即拍案而起,案桌上的碗碟被震得“叮当”乱响:“李夏昕,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你没心情去观鳌山、逛灯市,我以巡查为由推了皇上的赐宴,特地回来陪你,可你却出去了,回来后又如此的阴阳怪气,你不觉得你自己太过份了吗?”
明知是演戏,可朱希孝的表情还是让李夏昕吓了一跳,她银牙暗咬:“我的确没有心情出去,你若不回来,我根本不用跑到河上去吹冷风,镇抚使大人您成天盯着我干嘛,我又不是你们锦衣卫档房中的卷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想陪你吃饭,不想陪你说话,所以我找了别人陪你,你们慢用,我走了。”李夏昕说罢转身就走。
朱希孝当即将案桌推倒,桌沿接触地面的山响和碗碟粉碎的脆响还未落,朱希孝又搬起椅子砸向窗户,随着刺耳欲聋的木料碎裂声,椅子破窗而出。
“啊~!”李夏昕吓得大叫一声,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朱希孝如风一般离开了堂屋。
王冰凝亦蹲下,轻抚着李夏昕的肩膀。
羽儿佯装害怕,抱着箜篌缩在墙角,眼角的余光一刻都没离开过李夏昕,可她这一切的动作和眼神,如何逃得过王冰凝的眼睛。
怕羽儿瞧出端倪,王冰凝正欲扶李夏昕出去。朱希忠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朱福。
朱希忠满面愠色:“干什么干什么!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三位姑娘均各起身行礼。
王冰凝答道:“回国公爷的话,夏昕妹妹拜了一位教箜篌的师父,将人带回了府中,惹朱大人不高兴了。”
“师父?”朱希忠的目光落到了羽儿身上,“是她吗,她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