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另一个儿子,只留给我一个白馒头,您在馒头上鬼画符一番,然后对我说这馒头有如何如何不同寻常的意义。父皇,您什么意思,要我抱着馒头欣喜若狂,甚或感动得痛哭流涕吗?依我朝制度,皇子十六岁就该就藩了,您既然无意让我承继大统,为什么让我在京师痴心妄想了十一年,最后在所有人嘲讽的眼光中灰溜溜的离开。我是您的儿子,不是您仇人!”
景王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嘉靖觉得一阵头晕、胸闷,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黄锦疾步上前,帮嘉靖捶背抚胸。
好一会儿,嘉靖才长舒一口气:“圳儿说得没错,是朕错了,是朕这些年中的偏袒与宠溺让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朕总得设法帮他把这个坎儿渡过去。黄锦,你去一趟成国公府,替朕传几句话,你同成国公说,这不是君王对臣子的命令,而是希望他可以体谅一个做父亲的心。”
陆言渊被关在自家府中,手脚上锁着镣铐,镣铐上连着的铁链深深的嵌入墙内。
陆言渊却显得非常平静,几日来,唯一过激的举动就是将摆在他面前的食物和水掀翻。
“不吃不喝的,是不想活了还是想同某位佳人感同身受,如果是后者,大可不必,冰凝姑娘现在吃得好、睡得香,过得可比你舒坦多了。”
陆言渊抬眼望着出现在眼前的朱希孝,郑重其辞的道:“我是在赌,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我不相信你的有情有义都是为了扳倒严家而装出来的,我要赌一把,如果我快死了,你是否仍不管不顾。”
“好,你赌赢了,你想怎样?”
“放我出去,我要去救冰凝,然后带她一起离开。”
朱希孝自嘲式的笑了:“真没想到,你我二人加起来,魄力和胆识还抵不过冰凝一介女流。严家被查抄,绍庭被判发配戍边,三日后启程,想来他定是不愿见我的,你去送送他,就当是送小外甥。”
“你这话什么意思,冰凝怎么了,什么魄力,什么胆识,你给我说清楚!”
“我说,接下来你、我、她要走的路,身后是无尽的漫骂和追杀,前面是凶悍歹毒的倭寇,所以要吃好喝好、养精蓄锐,不然,容易死在半道上。”朱希孝说罢信步离去。
朱希孝回到府中时,朱希忠刚送黄锦离开。
“哥,不管黄公公刚刚说了什么,皇上又是什么意思,都不要跟我讲,去礼部帮我报名,我要做驸马。”
听到弟弟这样说,朱希忠彻底惊呆了!
老半天,他才沉声道:“让我去给你报名,然后你在婚礼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同我反目,这样,你不论做什么,都不会牵连到成国公府了,这就是你在房中闭门思过,做出的决定?刚从陆府回来,是不是将言渊也拖下水了!”
朱希忠生气将一封军报和一封密信摔到朱希孝身上,“东南沿海现在什么情况你应该知道,王冰凝一个小女子,还曾有过那样非凡的遭遇,都能够放下小我,为大局着想,你们两个大男人,难道要只顾儿女情长吗?”
朱希孝将军报和密信放到书桌上:“这里面的内容我知道,仙游之战,戚家军再度大捷,不过,倭寇有向广东逃窜的迹象。沈襄的来信中说,根据林道乾提供的情报,吴平有意撤回广东,勾结闽广一带的叛贼团伙伍端、蓝松山及余大春。若吴平成功了,明年,整个广东将会成为人间炼狱。现下,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将吴平准备送于伍端等人的金银物资给截了。伍端等人及其手下的所谓暴民,不过是普通的矿工、农民,因生计无着,被逼无奈之下才走上了反叛之路,只要朝廷给予安抚,他们定会为朝廷效力。”
朱希忠仿佛终于放心了似的长舒一口气:“看来,你想得挺明白,现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