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稍退的夏朝庆总算醒了过来,望着眼前看护他的女子,对方虽戴着面罩,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是李夏昕,“夏昕妹妹,你怎么来潮州了?”
李夏昕生气的责备道:“你说呢?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了军中几万将士,两军交战之地,怎么会有老百姓来打野味呢,就这样的警惕性,真不知道你多少年的狼道少宗主是怎么当的。”
夏朝庆自知理亏,耷拉着脑袋,嗫嚅道:“我知道,我闯大祸了,可这些日子,天天白米饭咸鱼干,连片青菜叶子都见不见,我是真受不了。行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听说景王认你为义妹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说服他放过你的?”
李夏昕淡然一笑:“没怎么,成亲前一天,我房间失火了,差点把我烧死,景王就同意我离开了。”
夏朝庆错愕片刻,又略作迟疑:“那个……京师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朱大人他……”
“我知道。”李夏昕苦笑一声:“朱大人他被打入诏狱了,你是不是害怕我会跑到京师去闹,好进入诏狱去陪他呀?我不会的,大人他不管身处何境、身在何方,都心系民生安乐与边疆安定,我也要和大人一样,我虽然不能如大人那般做一些大事,但我可以尽心尽力,为东南倭患的早日平定尽些绵薄之力。对了,堂伯还好吧,你来广东,可托人照料他老人家吗?”
夏朝庆颔首:“我爹还在碗窑寨,放心吧,叶丹楼、蓝松山那些人对老爷子可好着呢。妹妹,其实,你说得很对,执拗于私人仇怨确实没多大意义,我今后也就在这东南战场上,算是替叔祖父赎罪。”
兄妹二人正聊着,忽听到营帐外道:“标下见过监军大人,大人,李大夫曾交待,此处营帐除了随军郎中,其他人不得随意靠近。”
李夏昕连忙起身走出营帐,原来那位兵士口中的监军大人就是黄子铠。
李夏昕上前见礼:“李夏昕见过监军大人。”
黄子铠见到李夏昕,心中非常激动,但他压制着情绪,开玩笑道:“一名普通的兵士竟敢拦本官,怎么,莫非李大夫所带来的药丸是疗效堪忧?”
李夏昕摘下面罩:“怎么可能?这不是怕有个万一吗,一切都是为了黄大人您的健康着想。”
“行了,不逗你了,这一眨眼,我背井离乡已经三年多了,想找个人聊聊京师,你……陪我四处转转,可有空?”
“监军大人既然开口,我们边逛边聊。”
二人晃晃悠悠的朝军营外行去。
黄子铠重重的吐了口闷气:“三年前,台州之战,你身受重伤我是知道的,我刻意没去看你,那时候我在想,等你……你做了成国公府的二夫人,我们再见面比较好。”
李夏昕眼底迅速的涌起了水雾,她昂起头,唇角扬起了一丝苦笑:“做成国公府的二夫人?说实话,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李夏昕那痛苦而倔强的神情,重重的撞进黄子铠心中:“朱希孝一定这样想过,只可惜……造化弄人,若不是这小子剑走偏锋,在圣上的赐宴上大闹一场,以朱希忠谨慎而处处周全的秉性及处事方式,是断不会动用锦衣卫的势力,把你从景王手中救出来的。”
李夏昕一听,连忙道:“是景王主动放我离开的,没人救我。”
黄子铠哑然失笑:“瞧把你给紧张的,怎么,怕我在圣上面前告成国公府的黑状啊?”
“当然不是……”
“逗你呢。任景王殿下再得圣宠,一旦就藩,就同别的亲王一样成为高级的囚徒了,锦衣卫是他们最得罪不起的一类人了!”黄子铠说着长叹一声:“朱希孝真挺令人佩服的,没有牵累家族,没有负你,还救你出离了囚笼,唯独他自己,不知在暗无天日的诏狱中要被关到何年何月!”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