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练练少偷懒,至少腿脚得快点吧。”
王二川闷声片刻,抬起自己那仅剩一只还能看清前路的眼,十分斗志昂扬的起身跺了两下脚,脸上的肉都跟着抖了抖:“我现在就去跑山,别人跑一趟我跑两趟,放心吧三江,战场上我一定不会拖后腿的。”
“也没必要如此……”还没等盛澈开口说完,王二川人已经跑远了。
她只能在后面默默道:“也没必要如此急功近利,练的太猛其实适得其反,哎!”
第二日一早,灶房人手紧缺,将士们等了半个多时辰也没吃上早饭,盛澈拿红柳木棍插着个烤饼子往营房走,还没进去就听见王二川杀猪一样的叫唤。
“哎呦,哎呦呦……”
盛澈掀开帐帘,只看到王二川正扶着腿晃晃悠悠的去木桌那给自己倒水,她忙接过茶碗让他回榻上躺着:“长记性了吧,哪有你这么练的,腿都跑废了。”
“我这不是怕丢你人嘛,他们都以为我是你二哥,你这都当校尉了哪能有我这么窝囊的兄弟,再说了,你也说了练好了才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不是,活着才能建功立业才能当将军,才能挣了银子孝敬爹娘。”
“想的还挺长远。”盛澈将水和饼子一起递给他:“你先吃着,我这有跌打损伤的药膏,一会儿找军医给你按按。”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到掌心大的小罐子搁在了通铺的褥子上。
王二川拿起那药瓶止不住的看:“我类个乖乖,这瓶子是玉做的,这得值多少银子啊。”
盛澈一时语塞,她带了不少的药,都是正尘临行之前给她备下的,毒死刘会的那瓶是,这瓶也是,大都是正尘在宫里时自行调配的,宫里的物件随手的金贵,平日里在皇宫瞧不出个不妥,如今拿到军营里用就显得太过突兀了。
“这个呀,上京城的药铺都用这种瓶子装药,看着是玉,其实就是边角料做的,不值钱。”她随口敷衍。
“上京?你是京城来的,怪不得听不出口音那,上京城好不,听说那里的地砖都是金子做的,满街的四驾车马,路比河道都宽敞,那里的饭馆什么菜都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你见识过不?”
王二川激动地盘腿坐在通铺上,边捶腿边问。
盛澈笑着道:“除了地砖不是金子铺的,其余和你说的差不多,不过那里有条永安街,比你想的还要繁华奢靡,等这次仗打完了,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真的?”王二川眼珠子都不会眨了。
“当然是真的,我用得着诓你。”盛澈将他喝干净的碗拿走。
王二川看着那个瘦小的背影,抹抹忽然有些湿润的眼角,低声叨念:“我家弟弟小时候也说以后赚了银子带我去镇上见世面,吃牛肉捞面……他走的时候才八岁,最后一块鱼干没舍得吃,偷偷塞我枕头下面了。”
“你在那嘟囔什么哪!”盛澈回头道。
她只听了前半段,后面的没听太清。
“没什么,你晨起吃的啥?”王二川问道。
盛澈瘪瘪嘴:“营地的伙食实在太差了,大锅菜里都是土,饼子也硬,我没太有胃口。”
王二川听了立刻爬起身往外走:“我在灶房藏了块牛肉,我给你做碗牛肉捞面。”
“别麻烦了,”盛澈拦着他:“你还是歇着吧,我饿了就去吃了。”
“不成不成,你太瘦了不能饿着,饿坏了可怎么办。”他说着将人扒拉开,挪着酸疼的腿脚往灶房去了。
这边热气腾腾的捞面才吃了一半,忽然有人来报说山下的城门开了,进去了一个骑马的人。
盛澈本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却忽然没来由的记起京郊和崔明逸门客接头的神秘人,也不知冯和槿有没有带人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