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澎湃的心跳,短到他觉得一旦到了地方好像就再也不会有如此亲近的机会了。
大人的寝房还是尽在眼前了,路当真是变短了,亦或者是他长大了。
冯和槿将人小心翼翼的安置在寝榻上,却没有立刻离去,不久下人端来了煮好的解酒汤放在了床前的矮凳上。
冯和槿盯着冒热气的瓷碗看了许久。
思芊郡主吩咐他,要让大人将解酒汤喝下,免得第二日身体难受,可大人似乎睡熟了。
冯和槿惨淡一笑,即使不是思芊郡主,这座宅子迟早也会有女主人。
是谁都好,只要她对大人好。
而他哪,一个被大人救下收养的孤儿,一个连身份都说不清的流民,一个……男人。
皇贵妃好像识破他的心思了,可他明明隐藏的那么好,好到大人这么多年都不曾发觉,不曾发觉他的痴心妄想。
有时候他很是羡慕皇贵妃的无畏无惧,所以才会违背圣命偷偷助她。
皇贵妃与陛下的身份天差地别,而他小心藏匿的感情于世俗所不容,似乎同样是荆棘丛生坎坷艰辛的路,可又有些许不同,皇贵妃已经在路上了,而他连迈出一步的权利都不曾有。
今日或许是老天爷看他可怜,赐给他的片刻欢愉吧,至少他今日离大人很近,近到听见了他的心跳。
不知何时,冯和槿干净的眸子里渐渐生了热,他自己知道,他是在眼红大人以后的枕边人。
瞧着榻上之人安稳的睡颜,冯和槿呼吸逐渐变得深重,整个人紧张的后背都在发颤,他攥了攥拳头,鬼使神差的俯下了身。
两个人温热的唇瓣有了片刻的触碰,那感觉陌生到让人头皮发麻却又心中回甘。
冯和槿像是犯了天大的错一般猛的直起身,急促的呼吸了几声慌不择路的离开了寝房。
片刻后,榻上的人睁开眼睛缓缓起身,眼中尽是彷徨无措。
……
第二日刚一开宫门,天未破晓,凌与枫便去乾清殿复命了。
“你怎么这时辰才来,朕以为你昨晚便会来禀报,都没去陪澈儿。”赵倾城放下手里的朱砂笔抱怨了一句,这才看清凌与枫眼下青黑一片。
“出了什么差错?你这副鬼样子难道是一夜未眠?”
凌与枫拱手道:“不曾出差错,臣昨日已将建承王府内探查清楚,还在与赵景南喝酒时试探了一番,只是昨夜……昨夜醉酒,所以耽误了,还请陛下恕罪。”
赵倾城挑了挑眉梢:“你喝醉了?真是稀罕。说说发现了什么吧。”
“赵景南应该不知内情,但确实提了一句王府半年前住进了一位身份尊贵的人,他因为多在军营,所以也没见过那人。陛下可曾记得王府私营被毁那几日建承王紧急回京时带来了一名老妇人,臣曾经命人沿路去查,那妇人来京的踪迹被人刻意抹去了,应该是建承王亲自去迎的,两件事并在一起,那位尊贵的客人应该是那妇人,但又听赵景南说那妇人前些日子离开了。”
“离开了?”赵倾城想到了盛澈所说的仇家,若不出所料,应该是那个妇人,可五六十岁的老妇人是如何会与澈儿结仇的?难道只是建承王掩人耳目,其实另有其人。
“臣又按照赵景南所说的去了那妇人住过的地方,并无任何可疑之处,不过柳肆院不远处有一快荒了的院子却很是可疑,那处荒院被掘地三尺,似乎埋过什么东西又被人挖走了。”
赵倾城听的心烦意乱没有头绪,捏着眉心半晌才道:“朕一定要查出来那个仇家是谁,是否知道澈儿的真实身份,是否知道澈儿藏在宫里,是否已经告诉了建承王,朕赌不起。”
凌与枫道:“臣认为建承王应该不知娘娘的身份,不然他早就以此做文章了,前几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