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进殿奉上新沏的热茶,赵倾城目光轻轻扫过她放茶盏时有些僵硬的手腕,尔后看向主位。
“冲撞主子的奴才,自然留不得。”赵倾城淡然道:“想必太后已经得知朕回宫的真正原因,便也该听说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于交泰殿拜见。既然如此,那位孙公公依旧无视朕的旨意强行要见皇贵妃,不知是太后要求还是他自己的主意?”
太后正色道:“皇贵妃如今身为六宫之首,自然该替哀家做些分内之事,景南世子身份尊贵,如今无故离世,哀家命……”cascoo.net
“是朕命人杀了赵景南。”赵倾城徒然打断。
太后一时失语,忙看向琉依。
琉依得令,转身去关殿门。
赵倾城却不以为意:“太后这又是何必哪,该知道的人已经知道了,不知道的人猜也猜得出,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陛下!”
太后道:“这件事无论旁人几多猜测也只会是流言蜚语,可从陛下口子说出却又是另一番样子,往后,还望陛下言辞慎重。”
赵倾城沉默片刻,苦笑一声:“母后还是向着朕的。”
陛下久未唤她母后,太后攥着丝帕的手
。指微微收紧,声音滞缓:“哀家从始至终都向着陛下,从未改变。”
赵倾城却默默看向守在殿门口的琉依,几不可查的扯了扯嘴角,又道:“既然如此,咱们母子便开诚布公。母后,琉依姑姑调查澈儿身份的事,您在行宫秘密与建承王联络的事,还有从前种种,朕都不会再计较,但是朕奉劝母后,莫要再与建承王联手,母后再查下去,毁的不是澈儿,是朕!”
太后神色大骇,却只听赵倾城冷声道:“母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给建承王递上了一把足以剖开朕胸膛的尖刀,只不过他现在还不知该如何利用,若是太后再执迷不悟,或许就是帮建承王将朕拉下皇位的帮凶。”
“哀家绝无此意!”太后蓦的站起身,触恸道:“哀家所作所为全是为了陛下着想。”
“可母后已经做错了事,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
太后嘴唇微微颤抖,却还是心有芥蒂:“陛下可会告知哀家皇贵妃的真正身份?”
“过不了多久,母后就会从建承王口中得知,何必急在这一时。”
言语间,赵倾城眼中布上杀意:“今日朕只身前来便是想告知母后,朕与建承王之间,必有一死,母后不必再费尽心力两厢保全了。”
看着陛下决绝的神色,太后这才明白他今日前来的真正目的,攥着心口一时失语。
……
日落时分,华灯初上,永安街一如往昔般繁华无度。
宋夕潮站在千仙阁正门前呆滞许久,声音都打着哆嗦:“你……你要带我见世面的地方就是这里?”
盛澈手中折扇挥的呼呼生风,带起她金玉冠上飘逸的发丝,显的更是风流不羁英俊倜傥。
“对啊,不然难道我带你去天域书院和那些个文坛大家畅古论今?你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吗?”
宋夕潮转身欲走,被一旁的杨觞一剑柄给抵了回来。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盛澈掐着他的后脖颈:“我好不容易能出来一趟,你少在这给我扫兴啊。”
宋夕潮哭丧着脸:“陛下要是知道我与你来此处,我恐怕得满门抄斩了,我家中就一年迈老娘,两条命也不够陛下泄愤的,我还没娶妻生子,我们老宋家三代单传就我一根独苗……”
“陛下也陪我来过。”盛澈一巴掌拍在宋夕潮聒噪的嘴上。
宋夕潮惊诧不已,捂着嘴支吾道:“真……真的?”
这时,老鸨已经像是瞧见财神爷一样快步迎了上来:“哎呦,这是哪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