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下令,就地斩杀,悬尸三日,以儆效尤……”
盛澈字字泣血一般念出这几句话,仰天长笑,万念俱灰。
她仓惶爬起身,想要回宫与赵倾城对质。
杨觞猩红着眸子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小九,此事还不可急着下定论。”
盛澈如今早已失去理智,脑子里空空荡荡,心底却依旧有个声音在不断的拉扯着她,她不应该如此决绝,或许其中真的有误会。
可她又该相信谁的话哪。
这时,老鸨匆忙上来,只见凤琉璃缩在地上泪流满面,以为她又耍性子得罪了贵客。
“哎呦,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这小妮子不识好歹怠慢了盛公子,奴家再给公子换个乖巧懂事的可好?”
盛澈目色阴郁的看向来人:“谁准你上来的?”
老鸨也是被逼无奈,只以为这凤琉璃已经惹了客人不快,便也就好言说了些。
“盛公子,实不相瞒,有人指明要凤姑娘前去作陪,若是这小妮子不称心,奴家刚好将人领走。”
“是谁?”
“章国公家的大公子,章叡,章大公子是千仙阁的常客,为人强横脾气也大,奴家也是实在得罪不起才上来的。”
听到章叡的名讳,缩在角落的凤琉璃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躲进了正尘背后。
盛澈看在眼里,浑身的血都在翻腾,她几步走回凤琉璃身旁,委下身轻声问道:“琉璃,那人欺负过你?”
凤琉璃抖着身子抱住自己,低声呜咽了起来。
“人我要带走。”盛澈站起身与老鸨明言道:“开个价。”
老鸨貌似为难,实则想趁机敲一笔竹杠:“既然盛公子有心要为凤姑娘赎身,那奴家自然要成全了,不过这可是官妓,奴家怎么说也得上下打点……”
“废话少说!”盛澈怒道。
看往常这位小公子一掷千金的模样,老鸨也是见钱眼开,狮子大开口道:“一万两黄金。”
一旁的正尘和宋夕潮皆是一愣。
盛澈却不以为然,默默握上身后的弯刀,冷笑道:“可以,既然如此,我便好人做到底,一并帮你打发了楼下那位章家公子。”
老鸨喜出望外:“那便谢过盛公子了。”
盛澈随老鸨下楼,杨觞握紧手中的孤帆剑,回身与正尘宋夕潮道:“照顾好琉璃,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下楼。”
宋夕潮似乎已经预料到什么,面色惨白。
正尘红着眼眶,捂住了凤琉璃的耳朵。
……
子夜时分,忽然间阑风伏雨,犹如闷热中撕开了一道天裂,凉风呼啸灌入勤政殿撑开的窗棂,吹得墙壁上的字画哗哗作响。
这个时辰盛澈还未回宫,赵倾城等得心绪不宁。
早知她如此乐不思蜀,该留些暗卫在身边保护的。
不过好在有杨觞在侧,应是不必担忧。
赵倾城命殿外伺候的人奉上一盏清茶提神,又差奴才去看看澈儿是否玩累了自行回了交泰殿就寝。
可不到片刻功夫,凌与枫便带着的一名浑身湿透的禁军都尉闯进殿内
。,那人赵倾城识得,是凌与枫的心腹之一。
不知为何,赵倾城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雨水顺着来人的鬓发盔甲流下,那人甚至来不及擦上一把,直直跪下。
“陛下,大事不好了,皇贵妃与一白衣剑客血洗了千仙阁,杀了几十人,还将章国公家大公子的头颅砍下吊在了城门之上!”
赵倾城紧攥着茶盏,极力压制着心底的燥怒不安,沉声问道:“可知为何?”
“听活着的人说,是为了一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