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万分悔恨,一再叮嘱华神医要他阻止朗月明将那毒术养出来,这毒藤以人血为祭,嗜血为蛊,还得是活血为引……”
“何谓活血?”盛澈忽然打断凌与枫所说,语带急切的问道。
凌与枫一惊:“你被那毒藤伤到了?”
“快说什么是活血!”盛澈吼道。
凌与枫脸色骤变:“便是那毒藤不止吸血,还会噬人经脉肉身,所以想要破阵定要活人献祭,与之接触攀附其身体啃食其经络,所以献祭的人……必死无疑。”
雪花自天穹倾泻而下,一片片的落在盛澈的肩膀手背和头顶,其中一片刚巧落在了她眼皮之上,混着那充血滚烫的眸子立时化为晶莹的水滴。
盛澈忽然调转马头,迎着雪虐风饕不顾一切的朝杨觞离开的方向疾驰而去。
凌与枫已然猜出发生了缘由,重重的闭了闭眼睛,正欲抬手带人去追,恰逢不远处传来一阵策马扬鞭的声响。
不到片刻,一众御前侍卫出现在他面前,而为首高马之上的人,玄金衮服甚至未来得及换下,一身肃杀之气。
“你好大的胆子,敢瞒着朕私自行事,澈儿人哪?不是说救出来了吗?”赵倾城说着目光焦灼的搜寻着盛澈的身影,直到将凌与枫所带兵马皆看了个遍。
“回答朕,人哪?”
凌与枫此时轮换的每一口气都像是带着冰碴一般刺痛咽喉,令他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倍加艰辛。
“陛下,杨觞恐怕……”
……
冰冷的风雪如利刀一般刮在盛澈的脸颊上,冻的青紫的手掌被太过冷硬的缰绳磨破却早已没了知觉,三千里是匹绝影马,擅行沙地,在厚雪中自然健步如飞,盛澈胸腔中吸入了太多的凉气,连起伏都跟着钝痛。
她知道要去哪儿找杨觞,她是这世上最了解杨觞的人。
终于,她的马跑到了无黛山下。
雪下越大,覆盖住了可以上山的小径,盛澈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往山上艰难行进,藏在积雪下的石块将她绊倒,淹没的枯枝扎破她的手掌划伤她的脸庞,风雪吹进她的眼睛,湿滑的台阶令她步步为艰,所有的一切都在阻止她爬上山顶。
可她一定要爬上山顶,山顶有人在等着她。
终于,盛澈手脚并用鲜血淋漓,满身狼狈不堪的爬上了那座她提了许多次的山峰。
天地昏暗一片,连方才出来照耀路途的月亮都被云雾掩去了身影,离日出不知还有多久,盛澈早已估算不出时间的推移。
她踩着吱呀的积雪一步步的往前走,直到看到一棵高大的野松下静静靠着一袭熟悉的身影。
“……杨觞?”
喊出这两个字的声
。音早已颤抖的变了腔调,靠在树下坐着的人并未有回应,依旧面朝着日出的方向静坐在那里,孤帆剑依偎在身旁,另一只手垂在膝上。
盛澈全身僵滞,只离树下几步的距离却怎么不敢上前,又小声嘶哑的喊了一句:“阿觞哥哥~”
太过死寂的山顶和又一次的毫无回应令盛澈胸膛炸裂,忽然间疯了一般上前,扑跪在那已经冰冷的身体旁边,拼命摇晃他的手臂:“杨觞,你看看我,我是盛澈,我是小九,你看看我呀杨觞,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和我说句话,我来陪你看日出了杨觞,你看看我……”
摇晃间,杨觞蜷握的那只手里掉落出一块赤红灼目的红色小物件,盛澈愣了一下,指尖颤抖着将其拿起。
是她送给杨觞的平安扣……
却没能保他平安。
撕心裂肺的哭泣声被吞没在黑夜之中。
杨觞那清隽的脸庞依旧淡漠,好似睡着了,面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乌羽一般的睫毛搭在眼窝下,像是一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