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凝只得解释道:“老祖宗切莫误会。妾跟林大人素无瓜葛,又立志为亡夫守节,断无此事!”
贾母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才真诚了几分。
她没有往林府安插人手的本事,就连贾府出去金姨娘都被林如海成功策反了;
林如海更不会主动提起此事,虽说男子续弦一般须得到前岳家理解,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何必说出来丢人?
贾母只是根据自己几十年的生活经验,好不容易分析出如今王紫凝可能存有的心思。
毕竟这女人整日里上蹿下跳,掺乎别人家里的事儿,实在让人起疑。
如今得了王紫凝这句话,虽未疑虑尽消,但见她说的真诚,应该不是在图谋林家。
只是,这女人行事实在诡异,似乎跟自己的二儿媳妇还有些不太对付,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好又拿自家事儿来试探:“唉,玉儿也是可怜,从小就没了亲妈替她筹谋。我这一辈子,最疼的便是玉儿的母亲,可惜……
老二迂腐点儿也就算了,老大更是素来混账!如今做下这等事情,岂不是让凤丫头和老二媳妇离心?还得姨太太你多帮着宽慰宽慰凤丫头,她年前才病了一场,可别再气着了。”
王紫凝不知道这老太太的偏心到底能到什么程度,听她这口气,应该也不知凤姐怀孕之事,遂也避实就虚:
“儿孙之事,为父为母之人就算操碎了心,也无法左右。要我说,老祖宗竟由他们去吧,不管怎么着,儿子、孙子都还是您的,少不了孝敬您。”
贾母却从她的话风里听出了一层意思——这薛姨太太,竟是支持荣国府分家的!
要知道,老二媳妇最怕的就是大房闹分家,说什么娘娘名声,那都是虚的,谁家也不可能几房一直死住在一起。
关键是,老大是嫡长子,虽说爵产划给了老二,可还有私产呢!
荣国府几代经营下来,私产也不是个小数目,论理,贾赦这个嫡长子能获得的私产的一大半,老二媳妇岂不得心疼死?
是故二房坚决反对分家,大房这次又不知为何竟如此坚决,贾母无奈,只好装病躲着。
让她好奇的是,老二媳妇的亲妹妹,竟没有站在二房这边。
莫非这两人之间的龃龉不是装的,而是确有矛盾?
听说如今这薛王氏事业做大了,也攒了不少人脉,若是……
贾母眸中精光一闪,遂道:“是啊,老了,就少操些心吧。要说我们家也算人口简单,他们这一辈儿也没个庶子来争家产,倒是少了不少麻烦。”
王紫凝听着老太太凡尔赛,在心里翻个白眼:说得好听,谁知道是不是本来有过庶子,被你害了。
嘴上却顺着她的话说:“可不是?还是老祖宗有福气,不管怎么着,都在您的血脉手里。”
贾母心中冷笑:那可不一定,不知多少家产都被搬到你们王家了!
面上却也不动声色,只道:“我也是蒙老太爷垂爱,没那些添堵的事情。这京都里有些人家,后宅之事简直腌臜无比。
我记得三十七年前,有户人家的姨太太刚产下一女,便得了血崩之症,一命呜呼。到底是自己福薄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咱们这些外人又怎会知道?”
王紫凝心神剧震。
老太婆突然提起此事,绝不是无的放矢!
而且……三十七年前,有零有整的,正常情况下不该说“三十多年前”吗?
怪不得她多想,按照原主的年龄计算,她今年正是三十七岁——莫非老太婆说的是原主的生母?
是了,她就是试探自己,想了解自己是否知道这些上一辈人的恩怨,以及跟王夫人这个便宜姐姐的关系到底恶化到了什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