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姥闻言,忙跪下道:“民妇在感谢天恩呢!康宁县主真是好命,竟得了陛下父子两代圣人的看重,不过月余,先是从普通商妇变成朝廷诰命,又从诰命升为县主,民妇为她高兴呢!”
太上皇闻言一愣:这么说来,他的封赏与皇帝的封赏并不矛盾,反倒像是他在给皇帝铺路?
毕竟能封县主的,不是王公之女,便是立了大功的官员之女。一介商妇,确实不好直接给个“县主”的称号。
这样一想,皇帝倒不像是打他的脸,而是与他父子一心了!
“你说得对,”太上皇找补道,“这康宁县主确实好命。不过,她此番功绩极大,据说那多锭纺机广为应用的话,能让百姓皆有衣穿,也值得这番封赏。
朕打发走众人,便是要好好想想,再给她个什么赏赐比较好。名分上皇帝已经给得够高了,朕只能赏些实物。”
刘姥姥在大明宫待了快一个月,早就知道太上皇的私库还不如王紫凝富足呢,因禀道:
“陛下乃天子,您哪怕吹口气,那也是龙息,寻常人家恨不得拿陶罐存起来呢。若是您能随手写几个字赐给县主,县主定然会当作传家的珍宝!”
太上皇忍不住笑了:“你个老货,倒是乖觉!”
要说这刘氏也真是个妙人儿,说是庄户人出身,可哪怕见了他这个太上皇,也没别人那种吓得战战兢兢的样子。
平日里,太上皇就喜欢听她讲些乡野故事,结合着老年版健身操,竟不再像以前那样,终日恹恹的躺在榻上,没一丝精气神。
就连戴权都说,这从这老婆子来了,整个大明宫可是热闹了许多。
讲故事、领着跳操还是其次,关键是这老婆子说话虽粗鄙不堪,却是话糙理不糙,很多大伙儿想不通的事儿,到了她嘴里,三言两语,就让人心里无比熨帖。
不光太上皇喜欢跟她说话,就连宫里那些太妃们,如今也都喜欢凑过来,跟刘姥姥拉拉家常。
太上皇这会儿就觉得刘姥姥的主意特别好——他不过随手写几个字,不用花一个铜板,送赏的太监还能赚上不少赏银,皆大欢喜。
只是……写什么呢?
对了,皇帝不是给王氏封了个县主吗?县主可是有资格开府的,就赐给她“县主府”三个字!
有了这三个字,她肯定得建一座县主府来配,好在大门上安放这御赐的牌匾。
毕竟她如今已经算彻底离了薛家,王家那小子狼子野心,早晚被抄没。若是有个自己的县主府,将来万一跟林家那小子闹了别扭,她起码有家可回!
太上皇才不会承认,他就是看林家那小子不顺眼,才会暗戳戳盼着两人婚后闹别扭。
林家老头可是自己的嫡系,结果林如海这小子倒好,自己一退位,转身就投向皇帝的阵营,真是不忠不孝!
林如海才不在乎太上皇会不会骂自己不忠不孝。
他是一个往前看的人,太上皇退位后,他自然是跟着新君;就像如今皇上已经暗示了想立三皇子为储,他便又把注意力放在三皇子身上。
皇帝的庆陵早在五年前便开始修建了,庆陵的妃园寝于同期开始修建,柳贵人是第一个葬入庆陵妃园寝的嫔妃。
离庆陵不远处,便是京郊一个热门旅游景点,名曰太平峪。
春日是出游的季节,林如海约了王紫凝一起去太平峪郊游。说起来,这还是两人确定关系以来的第一次约会。
如今这世道,可不是像后世一样,两个人牵着手,想去哪儿去哪儿,根本不用管别人。
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且太平峪离京都有些远,需要在那边住上一夜,可不是件小事。纵无父母管束,也摆脱了家人的主动陪伴,丫鬟、仆妇、家丁却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