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跌跌撞撞,东躲西藏,忍受着身上伤口崩裂带来的剧痛,最终换来了逃脱升天的一线生机,那管事终于听不到身后追兵的呼喊,朝着不远的山头跑去。
“站住,你是谁?”黑夜里,一个声音突然想了起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那管事鼻子一酸,忽然有一股想哭的冲动。擦干眼角流出的泪水,那管事道:“是我,许成章。”
“许管事?”黑暗中,几个身影掀开身上的伪装,从雪中爬起,朝着许成章快步跑来。
那见到自己人,许成章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浑身的酸疼感再次充斥大脑,再也忍不住,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不过幸好被赶来的暗哨给扶住。
“许管事,许管事,你怎么了这是?”几个暗哨被许成章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浑身上下的衣服也都变得破破烂烂的,有几处明显的被鞭子抽过的痕迹。鞭痕处不断的印出殷红的血液。
“先把许管事抬到寨子里,在这里就算没有冻死,也会冻出个好歹。”
听到头领的话,几个暗哨七手八脚的将那许管事抬了起来,朝着山上的寨子里走去。
颠簸的山路,再加上浑身的疼痛,那许管事还没到寨子就醒了,不过他也没出声,任由这些人将他抬上山。
这次自己真的栽了,几百号民夫还是小事,没了再找就是了,关键是那几十车的铁料,这可是自家东家好不容易筹集到的铁料,要是让东家知道自己把铁料给弄丢了,怕不得家法伺候,想到一个个被家法折磨疯的人,许成章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寨子里,接到消息的寨子管事范士礼也急匆匆的赶来,虽同为管事,范士礼的地位还是要不许成章高一些的,毕竟范士礼姓范,乃是范家旁支,地位天然就比其他"外人"高。只是范士礼跟许成章相识多年,两人已经成为了至交好友。
听说自己的好友许成章被土匪给抢了,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范士礼自然担心的不行,见到徐成章,连忙跑到他的身旁,住起他的手,关心道:“许老头,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遇到流寇了?”
听到好友的关心的语气,徐成章一下子把刚刚的小算盘丢到了脑后,回想起两人几十年的交情,自己犯错自己一个人扛下来就是了,何必再让好友趟这滩浑水?当下便急切道:“范兄,快让寨子中的家丁加强防御,那股土匪首领说等下半夜就要进攻寨子了?”
“你说什么?”范士礼皱眉道:“有什么不开眼的土匪敢来进攻寨子?他们就不怕有命来没命回去么?”
见好友不信自己,许成章也急了起来,道:“范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想想,我运货途中被土匪抢了,将来肯定是要面对家法的惩罚了,这个时候,我要是想骗你,我肯定让你帮我去把那批铁料给抢回来,好让我免于处罚。只是念在你我二人多年好友的份上,我也不想让你身处险地,所以我才跟你实话实说,我真没必要骗你,那股土匪真的要来进攻寨子了。”
说着,许成章将自己怎么被埋伏,怎样被严刑逼问,后来土匪首领是怎样逼自己让自己后半夜带着他们上山,以及自己最终是怎么逃出来的,都原原本本地向范士礼说了一边,最后道:“这些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说土匪后半夜回来进攻寨子了吧,快去布置人手将寨子好好防御起来,迟了就全完了。”
范士礼听到好友的话,也有些感动,他本可以对自己说只有小股土匪,让自己出兵替他把土匪灭了,把铁料抢回来,可就是担心自己中了土匪的埋伏,所以宁肯他自己受罚,也不让自己身处险地。常言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个好友真够意思。
想到这,范士礼动情道:“好好,许老头你好好修养吧,我这就去安排人手,保准那土匪只要是来了,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说罢,挥手让下人把许成章抬进寨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