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过兵数量有点多,而且打着一个与官兵截然不同的旗号,即便是一向稳如泰山的陆老爷,此时也有点慌,急急忙忙便来到了土墙上,向墙外望去。
“爹,这些人怕就是大败官军的贼寇裴家军的人吧!”陆家大公子陆鏊站在他爹身旁,扒着眼睛向外张望。年轻人视力好,里的老远便看到了来人打着一个大大的‘裴’字大旗,且身上的衣着也与往日见到的官军迥然相异,“这伙贼人果然雄壮,怪不得能将官军打得屁滚尿流。”
“闭嘴。”陆老爷陆锡明赶忙制止了儿子的胡言乱语,训斥道,“什么贼人,那是王师。你敢将王师叫成贼人,我看你的小命是不想要了不是。”
“是是是,爹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陆鏊见自己老爹发火了,连忙认错,心中却不以为然,这裴家军距离银山镇还有不少的路程,即便自己说他们是贼,他们又怎能听到?只是自己老爹小题大做罢了。
陆锡明看到陆鏊这幅不以为意的样子,便知道他说的话,对方并没有听进去。陆锡明只能叹口气。
也怪他陆家家门不幸,自从陆锡明的父亲,也就是陆鏊的爷爷,大明进士去世以后,整个陆家就再也没有一个有功名之人,家室一天比一天差。陆锡明一辈子苦读,到头来依旧是一事无成,只能将全部希望全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希望他独占鳌头,故取名陆鏊。
要说陆鏊也算小有天赋,年纪轻轻就有了童生功名。接下来连考两次秀才,却都名落孙山。不过他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可以说,整个陆家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陆鏊身上。对于这个儿子,陆锡明连句狠话都不舍地说,更何况其他?
城外的大军一点点靠近,他们显然也发现了银山镇的存在,正在朝着镇子过来。
陆锡明心中叫苦,这年头连年灾荒,粮食产量一年比一年低,到了如今,别说一般佃户,就连他这个地主也都没了余粮。就这每年还要拿出一批粮食,养着附近的佃农。
一来附近的佃农大多都是陆家之人,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更主要的是,要是没了这些人,来年的庄稼难不成让陆锡明跟陆鏊亲自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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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日看着裴家军架势,恐怕不出点血,是不能善了了。陆锡明咬咬牙,对身边长工吩咐道:“去库房提出一百石粮食,在把猪圈里面的两头猪宰了,弄到这来。”
长工惊讶道:“老爷,您这是要干嘛,这些粮食咱们自己都不够,还要给他们?”
“废什么话,让你去你就去,老爷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个什么?”说不心疼是假的,陆锡明现在的心就像在滴血一般,“对了,去宅子里找夫人,让她将家中珍藏的酒拿出来,一并带过来。”
长工走后,陆锡明满脸不舍,好似身上的肉掉了一块一般。
“老爷,何必给他们粮食,大不了我领着银山镇里面的爷们,将这伙贼人赶出去就是,就算赶不出去,咱们守着银山镇,也能守几天,我就不信,那贼人能一直消耗在咱们这小小的银山镇。”
陆锡明循声望去,却见说话的人一身脏兮兮的布衣,或许是常年劳作,导致对方身材虽然不算高大,但极为健硕,孔武有力,年轻的脸上满是不甘。
陆锡明认识此人,此人名为陆六一,为人性格鲁莽,想一出是一出,由于这般性格,身边亲朋都叫他雷公,说的就是他就像天上的雷一般,暴躁,算是银山镇有名的刺头。
陆六一家的田早就卖给了陆锡明。不过也是由于陆六一家实在过不去,没粮食家里的人都要饿死了,所以不得已求到陆锡明面前,陆锡明‘勉强’将对方的田收走了,换回一点粮食,勉强活到了现在。目前基本就佃陆锡明家的田地过活。
“你闭嘴,”陆锡明虽然挺